尤兰达几乎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手臂和膝盖破了好几处,可她根本感觉不到疼,连灰都顾不上拍就向前跑。 [你要去哪。]那声音又出现了。 尤兰达没有回答,咬紧牙齿,朝着山的那边加快脚步。 [你要去找那个家务机器人。] [跟你有什么关系。]尤兰达终于说。她想她大概已经知道这声音是谁,只是暂时还不想理会这件事。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那只还没完全腐烂的尸手,僵硬的弯曲起来,大概生前紧紧握着什么。 那只光脑。 尤兰达忽然就很想吐,她扶着一棵树用力干呕,脸色比纸还要白。 那声音便又闷闷的开口了,[我说了别看。] 尤兰达捏着胸口的衣襟,艰难地问,[……那是谁。] [为你做手术的守林人。] 尤兰达感觉心脏都颤动起来,在看到尸体的时候她就想过这个答案,可得到确认的时候,她还是难过的发抖。 为什么会这样。 那声音便也跟着她一起沉默。静寂的山林里,阳光从高而密的树缝穿束而过,尤兰达失魂落魄的望着地上的光斑,自己都不知道该往哪走。 前面不远处有人在交谈,金色的身影不必说的熟悉,而他对面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联邦军装。 尤兰达不由得站定。 [你想听吗。]那声音轻轻落在她耳边。 尤兰达用力点头。 不知道是通过什么力量,她立刻便能听清前面交谈的内容。 “……没有处理掉?” 那是判若两人的语气。洛里垂眸把玩着一条丝带铃铛,树叶的影子扫在他的脸上,分割出漫不经心的神色。 士兵的语气小心翼翼,“那个机器人很狡猾,混在人群里脱身了。” 洛里眯起眼睛,“为什么不把那群人一起杀掉。” “这……”士兵为难的垂下头。 洛里不置可否,“照我说的做。” 他将漂亮纤细的手摊开,手心那枚金色的铃铛在阳光下流转着金属的光泽。这完全不像是一只军人的手,可见识过的人都知道他拥有怎样可怕的力量。 “……是。” “那个孩子呢。” “她已经被送到她的家人身边了。” 洛里把铃铛装进口袋里,居然露出微笑,“那应该很简单。” “……” “本来也活不了多久,帮她干脆的结束好了。” 洛里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台阶上有一些新鲜的泥土,似乎是尤兰达的足迹。洛里面无表情的盯了一会儿,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门前风铃响起的瞬间,尤兰达抬起头,看到洛里熟悉的笑容。 “我回来了。” 洛里手上提着两个大大的袋子,其中一个好像装着成品的蛋糕,还有一束沾满露水的鲜花。 他一如往常的跟尤兰达分享今天的见闻,“今天天气很好,山那边的矢车菊都开了,还有很多其他颜色的小花。过两天我们一起去看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而尤兰达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抱着自己的手臂,又戒备又不安。 洛里走过来,看到她手臂上的擦伤,皱起眉毛,“你摔倒了吗,我去拿药。” 可他还没转身,尤兰达便叫住他。 “洛里。”她的声音很轻,微微发抖,“你都做了什么。” “……” 其实那一刻洛里已经感觉到了不妙。他蹲下来,用无辜的眼神望向尤兰达,“怎么了,我哪里让你生气了吗?” 这是他的法宝——每当做了过分的事,这副表情总能使尤兰达心软。 可这一次尤兰达看着他的眼睛里几乎没有情绪,泪水滚在她眼眶里,却没有落下来。 “不。你让我失望。” 她的语气平静而苍白,就像是为洛里的人格画下一个否决的句点——这是她的判断。纵使过程中有无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