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室友就是这样。尤兰达已经忘记她的名字,只记得那个女孩子喜欢扎两个羊角小辫,最开始她总在上课时无缘无故大哭,后来就被老师带走了,再后来尤兰达就再没见过她。 珀西沉默的听完她的叙述,很久才说,“那是不对的。那些孩子只是应激反应,有很多方法可以治好。” 尤兰达垂着无神的眼睛,“是这样。可在特殊时期也只能被放弃。现在又是特殊时期了,不是吗。” 大概是她的语气太过平静,珀西注视了她很久。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纯净,明亮,即使在这样灰暗的房间里,也没有东西会污浊他的世界。 那是她曾经很向往的,觉得长大后自己也会成为的样子。 是什么时候越来越遥远的呢。 尤兰达忽然就难过起来。她翻了个身,不愿意再看珀西的表情,“…我困了。” 珀西似乎在原处坐了很久,轻轻的叹了口气。 尤兰达当然不是讨厌珀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珀西是最接近她心目中关于“真爱”定义的对象。尽管他们并没有恋爱,后来她也谈过很多段恋爱,可像那样热烈的付出和快乐,尤兰达二十多年的人生只有过那么一次。 就连她谈的那些男朋友莫名都有珀西哥哥的影子——或者和他一样温和又安静,又或者一样是棕发,一样是绿色的眼睛。 不过总不是最符合她心意的那个人,恋爱稍微久一点,双方就能感到貌合神离。 “我觉得你根本不喜欢我。”每任男朋友在分手时几乎都这么说。 莎琳也对尤兰达喜欢的类型感到迷茫。她曾经托着下巴,像是研究物理题那样研究尤兰达,“真奇怪啊,好像你的每任男朋友都不太一样,又好像有点一样。” 尤兰达假装平静的翻过一面书,“你喜欢的类型也都差不多啊。” 莎琳撅起嘴,“这才是你奇怪的地方。从初中那个话都说不清的小结巴,到沃克加西亚,他们简直天差地别,吸引你的分别是什么呢。” 那时候尤兰达并没有回答莎琳。 连她自己都不搞清楚对珀西是什么样的感情。就像那封大概早在战火中烧成灰的生日请柬——有些爱而不得,褪色记忆里被美化的白月光,象征着最珍贵,但早就消逝的世界。 今夜尤兰达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小镇,回到那条走过无数次回家的小路上,顺着望过去是鳞次栉比的平屋,风和日丽,世界和平。 一路遇到的邻居们都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尤兰达回来了”,“刚才还和你妈妈说起你呢”,“下午和你爸爸出去钓鱼,钓好大一筐呢,最适合熬鱼汤。” 梦里的尤兰达跟他们熟稔的对话,就好像她一直在这儿,从没离开过一样。 还没到家门,就听到小豆兴奋的吠叫。 然而她并没有看到那个金色的小身影。眼前的院子狭窄又灰暗,只有两侧的花圃开了一些淡紫色的矢车菊。尤兰达抬起头,才发现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暗下来,一副要下暴雨的架势。 这是她和洛里生活过的那个家——尤兰达推开门,玄关的衣架上挂着一条丝巾,还有一件纯白的实验服。 她走到落地镜前,看到一张二十岁左右的面孔,神色稚嫩而疲倦,淡青色的乌影落在眼睑,是长时间缺乏睡眠的表现。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 下章在梦里玩弄一下还不会说话的珀西哥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