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深凑在李无廷跟前。 李无廷低眼便看到一枚莹白的耳廓,缀着红痣在眼皮下晃着。 他指尖点了下桌案,随后兴起般地低笑了声。 “自己猜。” “……!”宁如深被那热气呵得一抖,忍着反应听了这么句废话。 他顿时炸毛,转头惊瞪:是人话!? 德全偷偷乜着眼皮看去。 就看天子低眼笑了下,随即宁大人猝然抬眸,面色绯红,灼亮的眸光带着几分惊然嗔怒。 德全:嘶……哎哟~ 在御书房里就如此这般,简直……简直多多益善! 御案后,李无廷遛完人,转头把刚刚礼部尚书递来的折子关上,扔到一边。 “下去吧,慢慢想。” 宁如深深吸一口气,咯吱磨牙,“……是,陛下。” 他说完顶着一对红通通的耳朵离开了。 · 宁如深回到府中。 他耳朵早已降温,但总还觉得余热尚存,搞得他尾椎发麻。 他又想起李无廷带着热气的那句不是人话的话。 宁如深思来想去猜不到,在屋里桌案前坐了半会儿,仰头叫了声,“小石子。” 房梁上安安静静。 他沉默了一下,“啪嗒。” 一道身影就刷地垂了下来,立在他跟前。 宁如深:……是对“啪嗒”有什么坚持吗? 拾一问,“有什么事。” 宁如深找他探听消息,“除了跟着我,你们匪首还有给你派什么别的任务吗?” 拾一,“我们匪…”他话到一半失言懊恼,“我们首领只让我跟着你,没有别的。我已经很久没见到首领了。” 宁如深问,“你也没和你其他同行联系过?”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前几天看到你一个同行在客栈当小二。” 拾一脸上立马浮出淡淡的同情,“都是些杂活。” 宁如深一言难尽:……好歹有活。 你一个被打发走了的是在同情人什么? 探听不到什么消息,宁如深便让人退下。走之前,他又叫住拾一,“对了,最后一个问题。” 拾一,“?” 宁如深捏着耳朵问,“你们匪首,是有什么恶趣味吗?” 拾一不赞同,“我们首领很正经。” 宁如深挥挥手,把人驱散了。 … 猜不到李无廷的打算,他干脆不再去管。 随着日子进入月底。 推迟了一个多月的会试也终于在严密的筹备中到来。 会试长达九天六夜。 宁如深只负责之后的面试,不用跟随这九天的考试。他时不时去御书房当个值,又去礼部蹭个饭。 把百家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就这么一直到了会试结束。 像是漫长的凛冬过后迎来了消雪的初春,学子们都暂时从考核中解放出来,相约伴游京城的夜市、河畔。 更有不少考生在淮明河畔置了座席,谈经论诗,引得满堂赞誉。 ——也算是大承的一项传统。 宁如深早在前几天就收到了耿砚的邀约,说到时候一起去泛舟。 等到会试结束那天。他估摸着快要下值,便瞅了瞅御书房一角的漏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