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可在宫里又怎么敢跟任何人置气,只好竭力扯出笑容,回身落座,食不知味地享用面前的美味佳肴。 大家都以为,这一茬就这么揭过去了。 边知语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在这时候阐明自己随李太妃进宫的真正意图,要不然,只燕王那时不时投来的含义复杂的一瞥,便让她如坐针毡。她没想到,林策先于自己开口了。 “太后娘娘,臣女有要事禀明。”林策离开座位,走到裴行昭近前。 裴行昭道:“只管说。” “臣女不知李太妃是如何与边知语结缘的,更不知如何看选中了她做燕王的侧妃,这实在是大大的不妥。”林策转头望一眼边知语,“边知语其人,生性下贱,实非任何人的良配。” 边知语面色青红不定,站起身来,双眼之中已经噙着泪光,刚要说话,另一边的李太妃已经放下手中的银筷,用的力道有些重,语气不善地责备林策,“郡主这是什么话?知道内情的,都明白我是为着燕王,才想给他添个可心的人,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找了个品行不端的人来祸害他呢!什么叫生性下贱?关乎一个女子的名节,还请郡主慎言!” 林策根本不搭理她,只是望向裴行昭,“边知语的生母说起来也是林家人,但已出了五服,这门亲戚,林家认了是人情,不认也是情理之中。 “六七年前,守寡的林氏带着边知语到两广总督府投奔家父,不知怎样与家父说的,反正是被留了下来,在两广那边的林府住了三二年。 “同在内宅,时时相见,因母女两个都是识文断字擅长琴棋书画的,与臣女很是投缘。 “若说臣女与边知语有交情,这交情便是这么来的。 “可在后来,臣女只情愿从不认识她们两个。 “这就要说到臣女的祖辈了,臣女的祖父英年早逝,臣女都没见过他老人家,叔祖父做过十多年的宗主,给家父的助益不少。 “是因此,家父一向非常敬重他老人家,到了两广的任上,站稳脚跟之后,便将他接了过去。 “臣女万没想到,叔祖父竟也是个看起来道貌岸然实则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东西……” “郡主!”边知语离开座位的同时,打断了林策的话,快步走到她近前,深施一礼,“郡主既然对民女的品行满心鄙薄,民女日后再不与任何人说与您是旧识便罢了。家母早年守寡,拉扯民女到如今,明里暗里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屈辱,不足为外人道。眼下,民女另有关乎太后娘娘的大事禀明,还请郡主容情,也口下留情,说完该说的,民女再不会打扰郡主。” 林策的笑容如同冰花,美而冷,“边小姐真是会说话,更胜当初。瞧瞧,这话里话外的,倒是把你自个儿摘干净了,好像我要指证的不是你,而是你娘似的。” “太后娘娘,”边知语跪倒在地,“民女真的有关乎您的大事禀明,还请您屏退左右,容民女细说原委。” 裴行昭望着桌案近前的两女子,在意的只是林策的态度,“林郡主怎么说?” “话已然已说了开头,便没有作罢的必要。”林策神色认真而郑重,“请太后娘娘听臣女将事情说清楚,边小姐便是有大事,想来也不会是一时半刻都耽误不得的。” 裴行昭颔首,“也是,哀家只当你们在外面许久的时间长了些。” 燕王则咳了一声,道:“林郡主要说的事情,若不想外人听到,本王这就回避。” 他觉得这个合伙儿的做什么事都挺有意思的,是可以常来常往的,那么在一些事情上,便不要让她尴尬为难。 林策却道:“王爷美意,林策心领,只是,不用回避,不过是一桩家丑,在大街上说出来都无妨。” 得,又是一个豁得出去的。燕王叹服。 跪着的边知语却已是面色苍白,将头垂了下去。 林策望着裴行昭,接着先前的话往下说:“对时间,臣女记性有些差,很多事一直都记得,却会忘记发生在哪年哪月哪一日,林氏和边知语的事情便是如此。 “臣女只记得,她们种种所作所为,是在她们离开那一年才知情。 “最先出现的蹊跷,是叔祖父与叔祖母争吵不断。 “臣女那位叔祖母,是叔祖父的第三个填房,只比我大几岁而已。叔祖父如今也就五十多岁。 “夫妇两个总是争吵,家父听说之后,也不便劝和,便将这事情知会了臣女,让臣女问明原由,看看谁对谁错,当然他也说了,要是关乎男女之间的破事儿,让臣女只当不知情,不要管。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