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便闻外头一道肃穆的沉音,“小督主总算醒了。” 声线毫无防备就?这么挤进了耳朵里,殷姝下意?识一哆嗦,险些没将手中的瓷碗掀翻。 飞月视线觑了眼外头, 接过少女?手中的瓷碗迅疾退下。 宽敞的居室唯余她?和屏风外头的一道俊拔身?形, 殷姝攥紧了覆在身?上的棉被, 率先试探道。 “……李大?人, 都知道了?” 久久,外头传来一声冷哼, “殷督主这出戏倒真是唱的极好。” 殷姝自然听出了李钦晕染出的的丝丝讥诮,而他口中的“殷督主”指的是哥哥。 “我……” 她?阖了阖软唇,可?还没溢出半个字句来,又?听见李钦冷冷道。 “呵,怪不得小督主如此羸弱不堪,原来一直竟是女?子!” 他丝毫不给殷姝开口的机会?,“这可?是欺君。” 男子的声线如暮钟般沉沉敲击在脑海,殷姝心下焦急,惶惶透过那座屏看着映出的一道高大?阴翳。 手心捏了又?捏,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空气沉沉几许,阳光透过花窗照进,在地板上映出一片婆娑的光影。 “太子知道否?” 低沉冷寂的声音咯噔一下落在耳迹,殷姝也?没想到李钦会?问?这个。 她?想了想,答道:“太子……知晓。” “呵。” 李钦怒极反笑,衣袖下一双拳紧握,而后在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时,拂袖离开。 “李大?人!” 殷姝后知后觉,连叫停了人,察觉那矫健的脚步声顿住,她?方想说话,可?男子却似勘破了这一切。 他微侧首,瞥了一眼隐晦暗处的架子床方向,冷厉道。 “小督主好自为之。” 说罢,李钦提步离开。 殷姝目送其离开的方向,待他脚步声愈来愈远,又?闻见外头传来陶兆的声音。 她?思索万千,面?色极是苍白紧攥着身?上的被褥。 眼下铁面?肃穆的李大?人无意?知晓了这个秘密,他会?将这秘密…… “小督主,奴才为您寻了副药来,或能减轻您不适之感。” 陶兆的嗓音愈来愈近,殷姝视线扫了眼外头,她?还有些话要问?他。 “陶兆。你进来。” 她?轻轻唤了一声。 话音落下,那与她?身?形相差无多的小太监已越过屏风,虾着腰立在了榻前。 她?看着那张清秀白净的脸,却从未觉得如此的陌生。 殷姝吸了口气,直截了当道:“你并非一个普通的太监,是否?” 弥着淡雅清香的居室陷入沉寂,凝滞了那么一瞬,陶兆并没有否认,他面?色仍噙着谦卑恭敬。 “回小督主的话,奴才奉太子之命保护小督主您。” “这都是他的计划吗?” 殷姝娓娓动听的声线有些虚弱微颤,不仅是因那腹间一阵一阵的钝痛,又?是因眼下复杂的思绪。 太子计划好了一切。 他计划好刺客何时会?在城门出现,亦提前与李钦联手,于今个白日将那些逆党带去东厂。 可?今日顾缨的表现,他并非那般蠢笨会?选择在城门动手,且让那些蒙面?刺客随身?带着“鬼火罪证”。 那些刺客并非顾缨的手笔,可?搜出的罪证又?是何处而来…… 忽地,似想起什么,殷姝脸色更加苍白,纵使盖着被褥也?觉刺骨的寒冷。 那罪证是姜宴卿杀完人故意?放上去的! 他是想将计就?计,再借东厂之手彻底扳倒顾缨吗?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少女?脑袋“嗡”的一下,心似也?被什么紧紧攫住难以呼吸。 所以,自己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吗?他送她?至城门脚下来又?只是为了完成计划? “你何时知我是女?子的?” 陶兆头更低一寸,“就?在方才。” “不过小督主放心,飞花飞月并无口舌,而奴才嘴巴严实,绝无可?能泄露小督主一丁点儿的秘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