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有些不敢直视,白嫩指尖攥住衣裳愈发收紧,软唇阖了阖,道:“宴卿哥哥,你忘了,太、太监……是不会长的。” “是吗?” 男子的嗓音清磁悦耳,轻飘飘的,似羽毛拂过心尖一般。然此刻,殷姝怎么听都觉得发毛。 “是、是啊。” 她唇边挤出一抹笑来,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失常,“你有所不知,太监是没有……没有那个的。” 一室寂静中竟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殷姝却觉得自己膛间的那颗心要跳出来了,正慌措间,闻姜宴卿温声道。 “倒是孤真忘了,若年幼便做了太监,有些东西确长不起来。” 男子的话淡冷得听不出起伏,可殷姝却从中窥得了些意味不明和别有所指。 殷姝不敢多想,好歹他是信了的,正当她放松警惕歇口气之际,又闻姜宴卿说:“不过孤记得殷姝弟弟乃近来才……” 果然! 只见他深幽视线下移,最后停在了自己那处不可言说的位置。 殷姝双股一紧,夹紧了腿,一双眸里流转的尽是慌措和怯惧,“我、我……” 少女软唇嗫喏,还没憋出半个字,却见姜宴卿又徐徐道:“瞧瞧孤这记性,竟又忘了,男儿生长晚些,这喉结乃十五左右才有所生长。” “所以……” 姜宴卿骤然倾尽身来,馥郁的中药味携着好闻的淡香拂入鼻间,殷姝呼吸一紧,闻他道:“殷姝弟弟虽近来才舍了那物件儿,但喉结未有也是情理之中。” 殷姝一张小脸上氲满怵惕,茫茫然点了点头。她不敢再接什么话,迅疾扯开话题。 “宴卿哥哥,哥、哥哥给你通信了吗?他可有说什么时候来接我?” 少女细软的嗓音有些急于掩示的慌乱,近在咫尺的距离,姜宴卿听得正是清楚。 他轻笑一声,眸色中带了些挪逾,“未曾。” 殷姝被男子这般直勾勾的眼神端详,脊背不由一软,飞快瞄了一眼男子,却见其已坐回原位。 泠泠日光渡亮了清透如玉的侧颜,显得格外柔和。 看这样子是真的放过她了,殷姝悄悄舒了口气,又将手心生起的细汗在后摆擦了擦。 姜宴卿瞧着少女这副花枝掩柳的模样,并未接着逗弄,云淡风轻搅了搅浸在药膏中的竹条。 “近来西厂将要生事,殷督主不能轻举妄动,所以你留在东宫,最是安全。” “那哥哥会遇到危险吗?” “不会。” 姜宴卿面不改色,继续说:“只要你待在安全的地方,殷督主便能放心的应对西厂和一众奸佞。” 见人凝重点头,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姜宴卿又问:“你不想留在东宫?” “不是的,”殷姝一惊,连摇了摇头,“我不是想离开这里的意思,我就是有些想哥哥了……” 姜宴卿咳了两声没再说话,复举起抹了药的竹条来往殷姝颈上探去。 殷姝身体一僵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反应过来自己这般乃此地无银三百两,眼眸流转,软软道:“宴卿哥哥,手上的伤疼了……” 说罢,她撩开袖子,将那处红肿显了出来,“好疼好疼。” “既如此,”姜宴卿眼眸微眯,也不揭穿,“那便先上手上的伤吧。” 倏地,闻屋外清脆的敲门声,规律敲了三下。 殷姝猜应是来找姜宴卿的,她侧眼看去,隔着门扉,殷姝只看见一道高大的阴翳候在门外。 姜宴卿眸光微动,旋即淡声道:“孤出去一趟。” 见人起身,少女一急抓住了人的袖袍,眼眸流转,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她怕姜宴卿不在,长秋殿会出现西厂的人。 此刻男子已站起身来,高大俊拔的身姿玉于前,投出暗影,因背着光,殷姝有些看不清人的面色。 她又道:“宴卿哥哥,我不想回藏春苑,也不想待在此处,我、我就想待在你身边。” 细软的嗓音氤满了楚楚可怜的哀求,姜宴卿看着她,面无异色,眸底却是极深。 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见男子似在考量,殷姝勾住人袖袍的细软指尖又晃了晃,“好不好?宴卿哥哥。” “我会乖乖听话的,不会给你惹麻烦。” 姜宴卿沉吟晌久,遂即眉眼微漾,如玉长指毫不费力便控住了自己袖袍那双不听话的手。 小太监的手许是因年纪小,或又是因殷不雪当真将其养得极金贵,凝霜聚雪,倒真的是纤如甜荑,袅若细花。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