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废了,所以旁人敢看他不起,敢趁机落井下石,谁都能来踩踏一脚。 楚惊澜被褥底下捏紧的手缓缓松开:即便是个废人,他也还要活下去。 如果从此就一蹶不振,看笑话的是别人,在地狱的是自己。 被萧墨激将把心里那口郁气泄了,楚惊澜心头虽然仍在滴血,但脑子终于强迫自己往前走,能正常思考了:“我睡了多久?” “七天。” 楚惊澜倒灌了一口凉气,差点又咳起来:“我、咳、我娘……” “她暂时没有大碍,院里的药有存余,楚家上下暂时因你吵疯了,没人想起她,她身边有个侍女一直尽心跟着,你的消息还没传进你娘亲耳朵里。” 楚惊澜微微睁眼,萧墨不转头也知道他什么表情,将下巴轻轻抵在膝盖上:“我现在活动范围是方圆二十里了,知道你肯定记挂她,我就去看了看。” 楚惊澜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去。 “……谢谢。” “……不要你谢。” 这句话不是萧墨在赌气,他只是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担不起楚惊澜的谢。 萧墨眼中的红光消退,恢复了一双清澈的眸子,他最气的时候也想过豁出去算了,但他也知道,楚郁生那等小人能活是因为他姓楚,萧墨才元婴初期,楚家可有两个元婴初期、一个元婴中期的长老,他能杀了楚郁生,却杀不了长老。 楚惊澜忍到今天,都是因为楚家在他娘身上的禁制。 可楚惊澜的母亲,宛玉她马上就要…… 萧墨的衣服被自己死死拽出了褶皱。 这几日里,其实他做了要救宛玉的决定,哪怕系统在他耳边一再说,他都想试试。 他看到楚惊澜仿佛无生机地躺在那儿,萧墨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看不下去了。 一而再,再而三,怎么就要如此折磨楚惊澜,人的成长非得如此惨烈吗? 可他都下定决心了,却在宛玉的剧情上碰了壁。 无论他怎么算,都是个死局。 因为宛玉是自己存了死志。 哪怕楚惊澜同意让他附身,去杀了宛玉剧情中重要角色,也改变不了宛玉的心。 萧墨在无力中明白,系统说的话是对的。 所以他不要楚惊澜的谢,他现在只能给楚惊澜一些药,和他说说话而已,救得了什么呢。 萧墨狠狠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暂时不去想宛玉,闷着声音开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楚惊澜身上没有劲,但他突然也很想说说话,于是慢慢给萧墨说来:“楚家要脸,不会放着我病死,药就算减到一天一顿,也多少会给。而且我、咳,我……” 后面一个字,他半晌没有说出来,艰难许久,又才慢慢说了下去:“……我废了之后,不会再有人刺杀我,包括楚郁生都更想看我活着受罪,生不如死,我暂无性命之忧。” 他还清楚某些人必定会把没能救了所有人的事也怪在他头上,但即便找他麻烦,一时也不会在主家下杀手。 萧墨光是听着,心头又酸了酸,刚才就算手再疼,也该多抽楚郁生两巴掌。 楚惊澜早知人心,所以把什么都看得分明,他描述的,和楚家的打算分毫不差。 “我没用了,他们犯不着禁制拘着我娘,虽然跟我计划中差得太多,但我至少可以带她走了,她每日的用药我会再想办法。” 宛玉每日的用药是一笔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