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个家都是汉子打婆娘,他们家却是颠了个倒,婆娘打汉子,汉子还不敢还手。 卫大虎大清早被媳妇抽了一巴掌,还挺响亮。他迷瞪瞪睁开眼,一双粗眉缓缓舒展开来,脸上不疼,跟挠痒痒似的,睁开第一眼就是媳妇的脸,他咧嘴一笑,心情好得不得了,长臂一捞便把她卷到了怀里。 “一大早火气就这么旺,谁惹你了?我帮你打他。”他低头冲着媳妇白白的脸蛋就是一嘴,啵唧一声,比桃花挥在他脸上的巴掌还响亮。 桃花气得很,一把推开他,背着他把衣裳穿好。穿裤子的时候,她红着脸拿了张帕子胡乱在下头擦了擦,这番动作是背着卫大虎的,她手都在抖,生怕被他瞧见。 便是山里头无人,她也不敢就这般穿上衣裳出门,无人瞧是一回事,那儿黏糊糊的也不舒坦。 收拾好自个,回头便见卫大虎坐在床上,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瞧,桃花也不知他瞧没瞧见,她气得脑子都迷糊了,把帕子丢在他脸上:“赶紧起了,今儿还要收拾地窖和捡板栗呢,弄得快些,下午便能下山。” “这般赶做啥,说好明日再下山的。”卫大虎攥着帕子,凑到鼻尖嗅了一下,嘿,是他媳妇的味道。 桃花脑子瞬间充血,见他这番举动,头发都炸了起来:“你在干嘛?!” “我啥也没干!”卫大虎赶紧把帕子藏身后,从床上下来,“起了起了,我这就起。” 胸口一阵起伏,桃花眼不见为净般双目一闭,打开屋门大步走了出去。 清晨的深山有些冷,还好她思虑周全带了厚衣裳,卫大虎是汉子火气旺不怕冷,桃花却是不行的,她有些畏寒,天冷手脚凉得都快。好在带了厚衣裳,她打开堂屋门去了院子里,吸着山间有些湿鼻的空气,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习惯性先去灶房转了一圈,灶头倒是好的,就是墙塌了一角,没有柴火没有食物,便是有一身厨艺也施展不开。进了这山,无论是吃喝睡,还是安全性,都离不开卫大虎。 想到此,桃花更气闷了,见他跟着进了灶房,举起拳头就朝他胳膊上泄愤般锤了两下。 “朝食吃啥呀?”锤完她心头的火也就散了,家中两个汉子胃口都大,她饼子也烙的大,原本估算的是两顿的干粮,结果他一顿就给造没了。 桃花都不晓得他那胃到底能装下多少,她吃两张饼子便顶到了胃,他一吃十几张饼子都没听他说一声“吃饱了”。 昨晚吃鱼,他是连鱼肉带刺全给吞下了肚,怪道在家中吃饭时小虎只围着她脚下转,感情是他连渣都不给它留一口。 “我去猎俩兔子烤回来,咱吃烤兔子,朝食多吃点肉顶饱。”桃花见他说完就走,正欲说话,又听他说,“我就在周围,有啥事你大声喊我,我能听见。” 桃花被他一大早就要猎兔子来吃的豪横行为给震撼到了,可不能不吃兔子咋整,他们也没带别的干粮上来,下回倒是可是带个煮饭的锅,等地窖里放了粮食,在山里便能煮吃食了。 “那我在周围拾点干柴火,一会儿好烤肉。” “行,别走远了。”卫大虎叮嘱。 “晓得了。”桃花应道。 山里缺啥都不缺柴火,桃花在林子里拾了干柴,回来后也没啥事干,就拿着锄头锄院子里的杂草。等卫大虎回来,他手头拎着已经拔了皮的兔,很肥硕的两只,他把皮丢到背篓里,兔皮要留着,上回他就带了两张兔皮回来,桃花知晓这是个过冬的好东西。 他们就在院子里架上柴火,卫大虎把野兔用树枝插上,在上头洒了些粗盐,开始烤兔子。 桃花会炒兔肉,但不会烤,故而今晨的朝食便是出自卫大虎之手,兔子洒了粗盐和昨夜没用完的酸果汁儿,桃花喜欢焦脆些,卫大虎便多烤了一会儿,待表面滋滋冒油焦表皮黄,他用刀割开,一滴油水便顺着刀身滴到了火堆里。 表面焦香,肉质鲜嫩,一顿简简单单的烤兔便好了。 桃花只吃了两个兔腿就饱了。 大早上吃烤兔,还没有解腻的青菜,桃花有些受不了,说啥都不吃了。这谁敢想啊,有一天她能吃兔腿吃到腻,甚至还惦记没油水的拌野菜,还好外人不知晓,否则定会在背后骂她不知好歹。 卫大虎把剩下的吃了,桃花无事可做,继续拿着锄头把院子里剩下的野草和铲了,铲完的草堆到角落,与那些扔掉的桌椅板凳一起,能烧也能扔。做完这些,卫大虎也吃完了,夫妻俩把堂屋门关上,拿上笤帚,卫大虎带媳妇去了老屋的地窖。 不知爷当年是咋想的,地窖没有挖在院子周围,而是离家老远的一处地势微高树林里,桃花跟在卫大虎身后东绕绕西绕绕,她方向感那般好都险些被他绕晕,就在她努力记下位置时,走在她前头的卫大虎停在一处野草丛生的草堆前。 “大虎。”桃花打量四周,实在看不出哪里像地窖入口。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