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斯年无法反抗,任凭他拉起自己左臂,扳刀极限的位置,随后又一次用力。 这下尼禄终于彻底满意,叫上手下扬长而去。 向斯年短暂地昏迷了一会儿,直到手臂持续的剧痛将他唤醒。 他用右手撑起身子,朝着角落挪动,调整好角度,奋力朝墙面撞去,一次又一次,直到将脱臼的左肩复位。 成功后整个人快要脱力、彻底昏死过去。但现在绝不是放松的时候,他必须强打起精神。 “伊蒙……” 向斯年艰难地走向伊蒙,然后又悲痛地跪下,将瘫软的他抱进怀里。 只见伊蒙双眼紧闭,下半张脸血肉模糊,下颚支离破碎,殷红色的血混着唾液不断往下淌。 “没事的……伊蒙,没事……”这话是说给伊蒙听,更是说给向斯年自己听,“别睡啊,千万再坚持一下……” 助听器再一次掉到地上,向斯年来不及捡。 他匆匆摸起几颗散落在地的牙齿,抱着伊蒙跑出屋子。 他来不及多想,受脑中唯一的念头驱使—— 眼下只有一个人能保住伊蒙性命,希望再渺茫都值得一试。 就这样,向斯年跌跌撞撞地跑进井道。 他几次摔倒,嗓子里都是甜腥味,原先走过无数次的路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他赶到了密道机关前。 可无论如何触发机关,眼前的墙面都纹丝不动地伫立在原地。 “乔伊!我知道你看得到!”向斯年声嘶力竭地喊,“求求你……救救他!我……”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回过头,只见地上留下了一串淋漓血迹。 头部的重创让他无法在短时间内考虑周全,于是产生了这一重大纰漏—— 只要摸着血迹赶来便能找出乔伊的藏身之处。若是抢救伊蒙,便失去了清理痕迹的最佳时机。届时就算井道复杂如迷宫,只要掌握大致方向,便可派人用上强拆的手段。无数实验材料和成果根本来不及转移,乔伊的计划将毁于一旦。 一条人命比不上几代人的心血。 乔伊绝无可能见他。 “不……” 向斯年实在无法坐看伊蒙的身子慢慢变凉。 他踉跄地向来时的方向移动,用衣袖擦拭血迹,但很快他自己头上就会淌下新的血液,一切都是徒劳。几次尝试过后,他又崩溃地折返回来,双目通红,“扑通”一声跪下,伏低上半身,再次恳求乔伊。 “求求你……我真的再没别办法,”泪水混着血水滴在地上,“他才十四岁,他要因我而死了……” 他的体力快要彻底耗尽了,身子因伤痛而发抖。 然而比□□疼痛更肝肠寸断的是心痛。 “只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