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还在絮絮叨叨抱怨,谢燕珏的心却比坠入寒窑还冷。 晚上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抱着俞良假装睡着了,俞良一开始一动不动躺在他怀里,后半夜就开始小心翼翼的翻身,轻手轻脚从他回来爬出来时,谢燕珏也坐起来。 “俞良。” 俞良动作一愣,意识到被发现后站直身体。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映着俞良半边脸上,他无奈地抬了抬嘴角,“对不起。” 俞良告诉他,他现在根本睡不着,闭上眼就是火灾中的爸爸妈妈,就是徐国成的脸,就是那句“徐国成就是杀死你父母的凶手”,他睡不着。 有时候被折磨到凌晨几点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会做梦,之前的梦都是他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爸爸妈妈被火吞没,这些天变成了他被火焰一寸寸吞噬,爸爸妈妈站在外面大骂他是罪人。 “对不起。”俞良轻声叹了口气。 谢燕珏将他抱进怀里,两个人紧紧相拥,他才发现他原来这么瘦,瘦到一阵风都能刮倒他。 良久,谢燕珏说:“俞良,我该怎么办啊。” 吃不进,睡不着,会死的。 他将头深深埋进俞良的脖间,一遍遍重复着“我该怎么办啊”。 翌日,家里来了位私人医生,二十四小时待命。 吃不进就打营养针,吊葡萄糖。 睡不着就试着催眠,实在不行就吃药。 基本的营养得到了保证,但俞良手背上布满了针孔,对药物的抗药性也日渐增强,每次这个药不管用就只能换另外一种强度更大的药,副作用也更大。 医生私下和谢燕珏说过,这简直是胡闹,人是活下来了,但活得不像个人。 医生走后谢燕珏给彪哥打去一个电话,彪哥的回复依旧是“不行”。 “本来就是十年前的案子了,而且之前没立案,现在犯罪现场早就消失,只凭村长的一面之词根本立不了。”彪哥停顿一下,“现在还有一个情况,之前和徐国成勾结的李主任现在升到副市长了,听说给警局施压,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放人。” 他攥紧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谢燕珏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很久,狠狠搓了几把脸调整好状态才进卧室,床边立着输液架,输液管的另一头扎在俞良手背上。 他刚刚吃完药,现在困意来了反应有些迟钝,见谢燕珏进来了慢慢露出一个微笑。 谢燕珏沉默地看着他,俞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连笑起来都像是用尽了全力。 就像医生说的那样,活得不像个人,像个空的瓷娃娃,一碰就会碎。 “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