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看不太清,纪应淮把桶搬进了屋里,掀开网罩一瞧,是满满一桶张牙舞爪的小龙虾。 “这儿有字条。”小芸眼尖,从龙虾里头扒拉出一张泡得发皱的纸片。 这上面就写了五个字,给小姑娘吃。 “小姑娘,我吗?”小芸有些惊喜。 纪应淮笑道,“医馆上上下下,还有别的小姑娘吗?” “可是,是谁啊,为什么给我送龙虾呀?” 没有人知道是谁送的,这个桶,它自个突然出现在了小芸的眼前。 纠结什么,既然是送给她的,那她吃了就好啦!小芸高高兴兴地抱着桶上马车,跟师父师母回家。 托了小姑娘的福,一家人晚上加了个餐。 这还是纪应淮在这儿吃的第一顿小龙虾,红烧的,味道还可以。其实龙虾从四五月就开始上市了,但一开始他们没钱吃,后来一直在忙,也想不到吃这个。 吃小龙虾应该做十三香和蒜泥双拼的,配上啤酒,再来点烤串,几个人坐在街边大排档里,随意地唠闲话乘凉。 纪应淮有点想念现代的日子了,他在这呆了一段时间,已经成功戒掉了网瘾,甚至都入乡随俗地早睡早起不熬夜了。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如果现在让他回归现代生活,他可能还得再重新适应起来。 他给安立夏和小芸一人剥了一碗虾肉,吃完饭直到临睡前,手上都还残留了些龙虾味。 没让安立夏自己剥是正确的选择,纪应淮满意地想,立夏就应该香香的。 微凉的月色落在庭前,纪府的灯灭了,他们安然入梦。 院子里的树微动,有个戴面纱的人影掠上屋顶,她盯着脚下的房间,呢喃道,“是他吗,纪幺?” “……” 无人回应她,女人却侧着头,似乎在听谁和她说话。她站了一会,飞身朝衙门去了。 牢里,中午还活蹦乱跳的巫医现在蔫得像个腌久了的黄瓜,活着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原本捕快只是以敲诈的由头逮捕他,可下午突然有人来衙门举报,说他违背朝廷立下的宗教规矩,私自传播神明信仰,笼络民心。 这笼络人心的罪名若是落实了,可不是小事,不止官场上官员最忌结党营私,这民间也得避讳。若查不清楚,地方父母官都得跟着受连累。 提刑官正要审问巫医时,又来了一个举报的,称自己是巫医的干弟弟,说他家里藏有与劫匪密谋的信件。 邱成表达的意思其实是巫医和劫匪勾结,掠夺村民的财物和粮食,想让衙门把师兄刺字发配。这样他好挑起两方内斗,让劫匪在巫医发配途中动手杀了他。 他自己没这个能力,但他可以借刀杀人。 结果两条举报信息叠加在一块,打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提刑官与县丞一合计,认为巫医这一出是要联合劫匪起兵谋反。 这可了不得,谋反! 他俩被分到这小县城来做官后,安稳了许多年,哪料得一出大事就是直奔着诛九族去的。 提刑官赶紧叫人把巫医拎去重刑房,并派人去搜巫医的家,他甚至还亲自跑去了狱中审人。 巫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头就被盖了一顶大帽子,被这罪名砸得晕头转向。他想解释,但主要分开来每一样都是他干的没错,他不知从何开始辩驳。 见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提刑官就越发警惕起来,立刻叫人拟写罪状书。 捕快们骑着马在土路上疾驰,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