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宁有些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武垣:“意思是不抵抗,认命,这个毒,他可能是自己自愿服的。” 尤其死者的面部表情,身体形态,看起来是安静的,就算有小幅度的挣扎,也是药物反应,本身并没有巨大的抵抗挣扎应对。 崔芄:“毒很大可能是约他的那个人准备的,他自愿服下,必然是那人当时的威胁分量足够重。” “是我……” 柳安宁闭上了眼,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不是我阿爷第一次替冯炎顶班,互相顶班监督是上头掌事的规矩,但冯炎惯爱躲懒,经常让我阿爷顶上,有功两个人一起分,有过,就是我阿爷一个人背,上个月好像账本的事出了点问题,我阿爷被掌事罚了,不重,只抽了八鞭,但这也不是他头一回被罚,凭什么只有我阿爷受罪,姓冯的一点事没有?我当时气不过,去找了冯炎,可他并不在家,下人说他去了品仙阁。” 崔芄:“你追去了?” “我……当时的确是冲动了,只想找他算账,”柳安宁唇边咬出血色,“可我并没有找到他,他好像并不在品仙阁。” 武垣:“你被人看到了?” 柳安宁:“品仙阁人太多,我又年纪小,很显眼……但我什么都没做,也做不了,那里的人都看着,都明白的。” 可凡事关心则乱,他虽然什么都没干,在有心人眼里,什么都能干,就此编织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唬别人不行,吓唬柳印足够了,毕竟柳印整日如履薄冰,严防死守,怕的就是柳安宁跟品仙阁扯上半点关系。 猜都能猜得到,别人会说什么。 “阿爷是个天真的傻子,总以为只要自己守着规矩,不做错事,生活就会照他期望的那样发展,真出了什么事,最想做的也是捂住眼睛,堵住耳朵,不看不听,仿佛这样事情就能那样过去,不烦扰自己……他在这里其实并不开心的,我知道。” “他没有尊严,不被认可,被别人呼来喝去,还要在家里被我顶撞,慢慢的好像不我这个亲儿子需要……所以,才死的那么痛快吧。” “或许他觉得,至少这样死算有价值,也算遵从了自己的感受,可他没有问问我愿不愿意。” 少年郎红着眼:“我不愿意!”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恨。 崔芄看着少年,小小年纪,倒是通透,很难得。 柳安宁看向武垣,目光明亮到锐利:“品仙阁最近的动静,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内里必然生乱,可我阿爷只是一个小人物,边缘的不能在边缘,阁里怎么会用得上他?灭口也轮不到他吧?” 武垣难得坦率:“按理的确不应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