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换身份低微的顾迟,又是以农户的角度来写,那这样的吹捧,又的确极为合适,而看到这份颇有心机颂文的刘彻,也不免露出了笑意。 喜好夸赞这种事情,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免俗啊! 尤其是以情感取胜的文章,最重要的便是内容能让观者共情,认可文章的内容,而如今的天下,前有韩盈治理黄河水患,并与众官吏一起推广各种耕种技巧,新粮种,后有卫青出击,斩杀两万匈奴,夺千里土地,复秦时旧地,再加上其他零碎的功绩,文治武功哪一样都不缺,如何不让刘彻认可这赋文呢? 认可,那刘彻更不是一般的开心了。 “竟是这样的喜事……” 被公文带来的烦躁一扫而空,刘彻翻来覆去,将这不过千余字的文章看了好几遍,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纸放在案几上,抬头笑着问道: “东方朔,你从何处拿来的这篇赋文?” “此为前顾侍御史之子顾迟于京医院所做,被明公看到,便拿去太学讲述,又被郭侍中偶得,我今日见他观看,便拿于陛下。” 东方朔将整个事情脉络大致说了出来,而后又颇为遗憾地开口: “我听闻此子有个隐疾,不能见男子胡须,见之手脚瘫软,不能言语,无法与正常男子长久相处,陛下大约是不能赏赐此人为官了。” 怎么还有这种毛病? 刘彻眼中多了几分疑惑:“世上还有此等隐疾?” “臣听闻,有人小时被蛇所咬伤,记忆深刻,大时哪怕遇到绳子,也会感到害怕。” 虽是再说一件奇事儿,但东方朔并没有认为它不会存在,是一种矫情,而是用生活中更好理解的例子解释起来: “或许此子小时也经历了类似的事情,才有这种古怪的隐疾?” 相较于不能见男人胡子这种无法理解的情况,被蛇咬后,害怕遇蛇和遇到相同外形的物品而产生害怕,都在刘彻的理解范围之内,而他目前可用的极多,并不缺少这么一个顾迟,既然他有隐疾,不适合为官,那虽有几分遗憾,却也不必强求,只不过…… 他既然有隐疾,这赋文怎么写的?又怎么被明公拿去在太学讲了? 有点奇怪。 有疑问,刘彻也没藏着,下午韩盈过来汇报的时候,他就直接问了。 “韩盈,你可认识顾迟?” 韩盈其实已经想到此文章有可能传到陛下手中,但这么快还是有些超出想象,她有些头疼要如何解释自己与顾迟的关系,迟疑片刻,含糊不清地说道: “臣前些日子见过他。” 闻言,刘彻挑了挑眉,又问道:“这赋文是他所写?” “是。” 韩盈直言道: “他久居家中,未曾拜师学书,此为另辟蹊径,扬长避短所做,还请陛下不要见怪。” 无缘无故,何必要认识这么一个身份偏低的当龄男子,还让他写这么篇赋文送去太学评阅,此刻还为他这么说话? 两句回答下来,韩盈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刘彻之前那点小奇怪也被解开。 这不就是捧自己的婚配对象嘛! 就像男人娶妻时,会宣扬妻子家世与其品德,才华,容貌多么好,自己求娶多么艰难一样,看似捧妻,本质上还是借着捧妻在吹捧自己——这么优异的女人能被他娶回家,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啊! 韩盈现在的行为和男子娶妻也是一回事,这说明她婚事将近,挺好的。 毕竟韩盈到现在还未婚配,其余兄弟姐妹也没有来长安,年已过半百的母亲,一直处于无人照顾的状态,怎么能把人留在宫内长久安稳地做事?还是成婚后有更合适的人替她照顾老母,那才更能让韩盈无后顾之忧地将心放在政务上。 “这赋文不错,朕原想让他去公车署待诏,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只赐他些钱锦吧。” 赋文不错,但也只是不错罢了,又不是贾谊,韩非子这样的人才,还目视男子不能言语,养在宫内也没多大作用,不过—— “他身有隐疾,不便求学,可此等天赋,抛废了也是可惜,朕允他去太学寻博士讨教学问。” 这话落到韩盈耳里,翻译一下,就是:赋文朕很喜欢,继续写,别停! 伴侣有个能得到正向反馈,又不影响自己,甚至有所助益的事业,是件好事,就是说完的陛下,正用打趣的目光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