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宫任职,而汉武帝在上面还有窦太后压制,无法彻底掌权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挑选陇西和北郡擅长骑射的良家子为护卫,练习打猎,甚至,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就是这个时候的事情。 史书上所记载的,只不过是结果,为了达成这个结果,前面必然要做无数的准备,这些准备,政治不敏感的后人不结合结果,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但居于局中的人,会更快察觉出皇帝的意图,和整个帝国战略目标即将转移的风向。 庆侯的能力在政治上或许弱一些,但在察觉战争是否到来时,嗅觉灵敏的如同野兽。 他可以确定,等窦太后离世,掌握权力的陛下,必然会发动战争! 打猎,可是对战争的预演啊…… “可惜,此仇我怕是报不了了。”庆侯见韩盈许久没有回复,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好在我孙年轻,还能有一雪前耻的机会,可他若是和我一样,也有同样的病,这,那还能做什么?岂不是和他父亲一样,战场上受个伤,就莫名染病死了?” 说道这里,庆侯声音哽咽起来,他忍不住想起来自己的儿子,他才三十多岁啊,怎么就这么年纪轻轻的走了! 韩盈欲言又止。 庆侯儿子是受伤死在战场上,以对方的年龄来说,三高的可能性并不大,应该是正常的伤口感染而死,但对于此刻的庆侯来说,他宁愿相信有自己的因素,也不愿意相信这是正常死亡,因为人有时候会放大亲人离世的痛苦来折磨自己,韩盈行医至今已经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了。 但,别人她还能安慰两句,庆侯——说她冷血吧,她总觉着这个悲伤和做戏得对半分,比起来国家雪耻,建功立业,继续领赏扩大食邑,才是更切实际的东西吧? 不过这次庆侯都不直接强压人,而是开始打感情牌了,态度有进步了啊。 对方都给台阶了,自己也不能不下不是? 韩盈开口道: “庆公节哀,战场上的事情,我也说不准,富贵病是老年病,不是积年累月的不健康饮食很难患病,受伤后治理不足的可能更大些,这方面我研究的也不多……” 说着,韩盈也皱起来眉,她叹道: “人之病复杂多变。有时医治起来也不过是碰运气,总得试过方才知道效果如何,可战场上的那些伤怎能拿活人来试?医属也不过是今年才开始认识人体,又用鸡、兔试药,有效无害后,方可再用于人身,药的种类,效果,成本,都刚起步,想有好成果出来,大约是要在等上些许时间了。” “原来这药是这般来的。”庆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便道: “韩医曹若是不嫌弃,本侯愿意出资助其试药!” “那这可真是多谢庆公了!”韩盈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略一沉吟,又道: “这样,日后医属试出来的外伤成果,我都会抄写一份,送与庆公,至于庆公需要的止血药,我以成本价售与庆公,如何?” 庆侯完全没有想到韩盈紧接着就能送回来这么一份大礼,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了几分惊愕——这还做什么生意? 未等他开口,韩盈脸上多了几份局促: “就是庆公也知,我没什么人手,这药如何运输,还希望庆公自己解决一下?” “没事,这个我自己来就好!”庆侯答应的极快,生怕韩盈反悔。 韩盈忍住笑意,尽力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若外人单纯以生意的角度来看,她的确是很亏,非常亏,技术不握在自己手里直接送给别人,药还成本价卖,这岂不是既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但韩盈此刻做的已经不是生意,她是借别人的鸡下蛋,还堵死了对方养鸡的可能。 她克制自己不取民财,富民的同时必然会让医属的研究经费下降,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医属在战场外伤研究上投入很低,顶多调配一下止血药,这时候,非常需要庆侯的投资来扩大研究,甚至是拿他的手下的士兵实验——而这些宝贵的经验,最后都会留在韩盈手里。 拿别人的钱留自己的技术,这是第一层。 第二层低价卖药,是因为再好的技术也得有药做基础,倘若药价太贵,有技术在手的庆侯买一次意思意思,回头就得自己种药材配药,这么一来,韩盈根本赚不到钱。 但,目前的止血药中有部分草药本地不产,需要商人运输过来,庆侯那边虽然也是一处要道,但盐马暴利,舍弃盐马而送药材,对商人来说是很亏的,他必须卖高价弥补自己的损失。 所以商人运他那边药材的价格,必然比她这边高,韩盈以成本价售给庆侯,药又不是粮食,他的亲兵有限,需求不多,运输上价格也不会太贵,自然不会考虑自行种植配给,如此一来,宛安县便能继续保持优势。 这个优势,结合医疗技术的不断发展,能在日后逐步扩大,直至在宛安县形成一个药材汇集,种类繁多的综合药材、药物市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