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已过双十的妇人。再小,也应为豆蔻年华的少女,可谁能想到,月女会是一个未满七岁的垂髫小儿? 如此幼童,能做何事! 被愚弄的愤怒冲击着理智,徐田曹不相信月女会是垂髫小儿,那些事迹做不得假,许是有人在做局,故意推出来幼童做台面,自己躲在暗处操纵,用来借机敛财。 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徐田曹不与傀儡幼童作气,撩袍转身,便要出去找那郑桑的麻烦。 他刚退一步,还未转身,便听得韩盈轻声道: “很失望吧。” 处理草药的韩盈没有抬头,像是完全不知面前之人身份多尊贵重要,又仿佛已然知晓,只是不屑一顾罢了。 她动作云淡风轻,面下却牙齿咬紧,大脑极速运转。 土房不隔音,母亲和来人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田曹,汉代实权大吏,放现代,得是市农业局长,这种人可不是村里的那群愚夫,没点真本事,镇不住! 一边想,韩盈一边用极为轻松的语气调侃: “是不是觉着,外人相传的月女,太过凡常了些?” 徐田曹停住腿,转身惊讶的看向女童。 他仔细端量片刻,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记得你,你应该是郑什的小女。” 说完,徐田曹面色肃寒,厉声喝道: “大汉律令,严禁行淫祠巫觋之事,行之者削脚挖骨,你这垂髫小童!若说何人指使你行如此鬼魅之事,我还能免你全户刑罚,若不说,我可是要压你回去请命了!” 韩盈削树皮的手顿了顿,却并没有被他吓到。 她抬头,不着痕迹的打量过面前的中年人,看着他面色阴沉,刻意恐吓的模样,轻笑调侃: “我还不知,田曹如今在为狱掾史做事?” 狱掾史,主诀狱平讼,也就是现代的法官,职位上比田曹低,职权却比田曹多数倍,且油水极丰,过往还真有假污商人,将其投入狱中,用来讹诈钱财的事情。 只是,这民间黔首之女,怎么会知道此等事情? 徐田曹有些惊奇不定的看向韩盈,却发现对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眼神清澈,似乎只是调侃职位之差。 凡常垂髫小儿,会有如此胆气和见识么? 徐田曹眉目紧锁,神色犹豫,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韩盈面上带笑,她眼睛对准徐田曹,却又故意放空眼神,这表情极为诡异,好似根本没有看他,而是透过他在看什么东西。 这让徐田曹心里开始有些发毛。 巫觋,总会搞些诡异莫测的东西。 故意吓人的韩盈,还在疯狂猜测徐田曹的来意。 本亭内,自己的年龄不是秘密,若徐田曹是在亭内知道的自己,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田曹,这等大吏,必然在县城内居住,自己能去县城卖豆芽,靠的是给亭长夫人看过病,对方吹了枕头风,给县里递申请,来回折腾了一个多月,发下来她们家的传后,才能出亭去县城卖豆芽。目前,县城她应该只有一个‘回春之术’的名头。 不过如今地方上的巫觋和医生之间,没有特别明显的区分,甚至有巫医之说,徐田曹来找自己,是和豆芽有关,还是和有人得病有关? 韩盈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要是前者,来的不会是他一个人。 那这么快来找自己,说明对方的‘病’,吃豆芽两天就能缓解。 以此来推,病因就很明显了。 不是缺维生素造成的牙龈出血,就是便秘。 再缩短吃豆芽能够显效的时间,就只剩下便秘了。 想到这里,韩盈的眼神突然诡异起来。 壮年男人被便秘困扰什么的,等等,应该不至于。 他是男人,还能骑马狂奔,运动量那么大,就算冬季没有蔬菜摄入,也不至于便秘,还是小孩和老人可能性更大。 韩盈歪了歪头,像看透一切似的,说起来症状: “田曹怕是来求药的吧?不知为谁所求?长辈?幼子?病症是口齿出血,乏力无神,腹部鼓胀,肠胃不通?还是——” “够了!” 还未听完,徐田曹就立刻出声打断,听着这些形容,他惊愕失色,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动,带着茂密的胡子也颤抖起来,明明在温暖如春的房间内,却又仿佛置身于寒冬之中,脖颈处寒毛更是纷纷林立。 面前之人,真是垂髫小儿? 为何家母的身体状况,她一清二楚? 无法解释所见所知的一切,让徐田曹忍不住将面前的垂髫小儿,与名声在外的月女联系起来。 这就是月女? 这就是通晓鬼神的存在? 瞬间,徐田曹不再质疑对方的身份,但另一种恐惧也随之而来,颤粟爬上他的脊梁,他猛的直起身,瞪大双目与韩盈对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