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裴先生有正事要做,我不过是他捎带着的,不好耽误了他的大事。崇兄,就此别过,你们都先回去吧。” 裴稹脸上笑意更浓,皎皎这还没过门,就知道护着他了,果然是心意相通,芳心暗许。 “呿,他不过一介御史中丞,有什么大事?你贵为县主之尊,让他护送,已经是抬举他了。”萧睿又插了一嘴,态度傲慢,语气刻薄,连元稚都忍不住说了他的不是。 “你这个女蛮子!你凭什么骂我?!” “萧睿你不要太嚣张!我告诉阿耶去!” 两人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萧睿本就因为提亲失败,遭文惠帝讽刺,无望再求娶王萱,全天下的人都在笑话他肖想王萱,已经让他在王萱面前矮了一头,没了脸面,前几日忽又听闻王萱要回琅琊去,他心火更炽,一想到从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见不着王萱,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 他来为王萱送行,一路上都沉默着不敢说话,许崇开了口,他才敢稍微说两句,见裴稹张狂,萧睿更是气愤,恨不得马上把王萱带回去藏起来。 “皎皎,你来评理!”两人异口同声,转向王萱。 王萱抚了抚眉心,头疼不已,这两人每次凑到一起都要吵架,她都要走了,他们还在吵,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稚,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同他争吵了,世子近来诸事不顺,火气重,你避着点。” 王萱把元稚拉到一旁,低声劝她,萧睿在宫宴上冒犯文惠帝,虽没有明面上的惩罚,但他这些日子不论做什么,都会被人挑刺,御史台盯着他上折子,攒下的弹劾奏章都有一箩筐了。平心而论,萧睿虽然鲁莽冲动,性子飞扬跋扈了些,心还是好的,并不像那些纨绔子弟,整日斗鸡走狗,欺压百姓,惹是生非。 元稚跺着脚,很是生气:“我才不惯着他呢!他就是欠收拾!叫他乱说话,害得你不得不离开京都!” “我只是回家,同他没什么关系。” “我不管,就是他害的!” 王萱劝不住她,也知她心里舍不得自己才会如此生萧睿的气,只好抱了抱她,摸着她的头发,道:“阿稚,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和五公主正面冲突,等我回来,再替你出气。” “皎皎……”元稚已经哭了出来。 “皎皎!”远处烟尘涌动,破开雾气,一匹棕色大马飞奔而来,马上坐着个白衣青年,衣襟褶皱,头上的玉冠都乱了,一路呼喊着王萱的小名。 王萱的眼眶湿润起来,呆呆望着来人。 “你怎么来了?” “送送你。”王莼跳下马,站到王萱面前,见她哭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顶,“本该送你到琅琊的,是阿兄无用,护不住你,还要你远遁琅琊——” “不是的,皎皎知道阿兄也有苦衷,知道阿兄已经很努力了,阿兄为皎皎做了许多事,皎皎铭记在心。” 王莼收到王恪的传信时,在书斋里呆坐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同窗唤他去探望生了病的夫子,他才收拾心情,走了出去。 若是往日,别说是个普通的国子祭酒生病,就算是光禄大夫谢平生了病,都别指望他同去探望。但他是国子监的学生,入仕为官,名声很重要,尊师重道往往是重点,以前他不在乎,现在他知道了,要想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就要做到自己该做到的一切,就算再厌恶这种以私交定公事的行为,也要掩饰住眼底的不屑。 王莼听她声调软软糯糯的,心底某个地方也柔软了下来,又说:“你回到老家,不要和阿苹、阿荔学野了,记得时时背诵《王氏祖训》,那两个小丫头,第一篇都背不下来,你可要好好教导她们。” “阿兄真是坏心眼。”王萱眉眼弯弯,泪中带笑,“阿苹和阿荔要是知道我带了补注版的《王氏祖训》回去,恐怕不会让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