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 乐群院太肃静了,再也没有悠扬的琴声。就是先前最厌烦沈鹤轩弄弦的吕文召,也几次走神,隐隐地怀念有琴音陪伴的日子。 沈鹤轩行事虽洒脱随意,可并不是惹人烦,即便每晚操琴,都是择清雅没噪音的曲子。即便是学新曲,也是安排在晚饭前后,等到大家回房读书时,便换了静怡的曲子。 王琪心中因蒋麟也离开府学的那点欢喜,没两日就被内疚取代。在他看来,若不是他避蒋麟避的厉害,蒋麟也不会单冲沈鹤轩一个发火,终于逼走沈鹤轩。 他还能仗着是王府半个姻亲,与世子也是旧识,与蒋麟周旋一二,沈鹤轩又哪里能扛得住蒋麟? 说到底,还是他不够义气啊。 沈鹤轩与他一样,都是出身大姓宗房,父母双亡。可是他上面还有祖父母在,沈鹤轩却只能跟着叔叔婶子过日子。 这次沈鹤轩离开王府,定会惹恼他二叔。他还没有成年,家里产业与母亲嫁妆都有他二叔二婶握着。若是得罪了他二叔,哪里有好果子吃?本不该这样任性,就应该老实几年,等到成年,将家产接过来再说。 这回他二叔会不会抓了机会责罚沈鹤轩,若是心黑的,会不会直接下了黑手借着家法为名打残沈鹤轩? 王琪越想越担心,吃不香、睡不稳。 王琪就这样在道痴跟前念叨,越是念叨,却是担心沈鹤轩,要不是没两日就要到月底,怕是他就要请假出府。 道痴听得,直翻白眼。若是沈鹤轩的二叔真想谋夺沈鹤轩的家产,会让他平安地活到十五岁?还送到王府做伴读? 今日伴读,明日王府属官,对于志向远大之人,觉得没什么前途,毕竟都是低级或者不入流的小官。可是即便是这样人出去,安陆的知州也不敢怠慢,原因无他,不过是后面是王府。 一个王府属官,虽没能力涉足朝堂,可是想要王府所在地主宰一户一姓的兴衰不算什么难事。举个例子来说,只要沈鹤轩坐上王府属官,在族人中身份就不同,即便是族长族老,也要客气应对,因为他成为沈氏与王府之间的纽带。 四姓其他三家送来的伴读,除了道痴之外,其他三家送的都是族长嫡子或者嫡孙。 沈鹤轩的二叔,没有送亲儿子入王府,而是送了侄子入府,实为不易。他给了侄子一个机会,即便无父兄倚靠,也能在族中自立的机会。 这样的沈家二叔,哪里会像王琪担心的那样对沈鹤轩? 王琪一叶障目,杞人忧天。 不过道痴并没有点醒他,而是问道:“要是七哥去沈家探望,发现沈大郎真被他叔叔欺负,七哥怎么办?”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