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学里,看着坐在沈珏身边笑吟吟的童子,沈瑞莞尔一笑。这两人昨儿还跟斗鸡眼似的,一晚上就和好了么?还真是孩子脾气。 “沈家老祖宗当年随高宗南下,立足松江,书香传家,子弟累仕不绝,松江府志上,还能查到相关记载……只是后来蒙元南下,沈族亦遭大难……直到中兴祖入朝,家族才渐渐恢复生气,传承到为兄这一辈,已经是第六代。”沈珏没有看到沈瑞进来,正得意洋洋,将沈家的历史说了一遍。 何泰之听得津津有味,何家也是仕宦之家,家族发迹却是只有两、三代。他祖父出身寒门,中进士后入了翰林,直到致仕,也不过止步与侍读学士。他父亲也是进士,要是没有娶个好妻子,也不过翰林院微末小官,可因娶了徐家九女,多了几个得力连襟做臂助,在官场才越走越远。如今不惑之年,就已经是四品位上,前程可期。 何泰之原本因自己是京城人士,只觉得旁人是乡下土包子。可这叙起家族渊源上,还真的少几分底气。 二沈学士,以书法见长,虽已经故去六、七十年,可士林提及,依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年太宗皇帝可以称赞过大沈学士沈度为“我朝王羲之”,如今翰林院里用的“馆阁体”,就是从二沈之风。 就是二房三太爷,当年十几岁移居京城,能得以立足,也是因有大沈学士曾孙身份,得了祖上余泽。 旁人还罢,见惯沈珏忽悠人做派,依旧各自做各自的,沈琴忍不住上前凑趣道:“珏哥又在掰扯祖宗,几百年的芝麻谷子有甚好说?且让祖宗耳根子清静清静哩。” “这是沈字闪着光哩,身为沈家子孙,与有荣焉”沈珏挺着胸脯,骄傲地道:“我等也当勤勉攻书,勿要坠了祖上清名方是,虽有六族兄珠玉在前,我等兄弟亦不该懈怠。” 何泰之脸上崇敬之情越盛,原有的那些许傲气早已收敛的于于净净,沈家除了有个大才的祖宗,还有当世子弟为状元,自己倒是越发拿不出手。 平素最爱玩的就是沈珏,如今一口一个“勤勉攻书”的也是他,学堂上诸同桌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不过有外人在,也没人去拆穿沈珏。 沈珏说话间,看到沈瑞,眼睛一亮,站起身走了过来:“瑞……瑞二哥来了……” 沈瑞笑着看了何泰之一眼,对沈瑞道:“可同董先生打了招呼?” 族学毕竟是传授学问的地方,要是随意带外人来玩耍,岂不是乱了套。因此有禁令,不许学生随意带人进入族学 沈珏闻言,犹豫了一下:“瑞哥还不知?昨日董先生已正式辞了族学差事,今日起族学暂有流大叔暂时署理,等月底族中公议此事后,再定山长。” 沈瑞听了,心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