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买,萨哈尔机场。 程念樟与罗生生下午从悉尼出发,时差的关系,到达印度时,正值傍晚,室外天光仍旧半亮。 剧组此刻忙碌,抽不出人手,所以今次来接他们的,也就只有小谢和巴德两个人丁。 巴德比去年见时瘦了也黑了许多,脸上蓄着络腮胡,身上穿了件挺括的刺绣阿奇坎(Achkan)下配米白多蒂(Dhoti)。不细看脸的话,基本很难将他与当地的高种姓给区分开来。 他如今还在做着导游与地陪的工作,经景隆那头牵线,接待的客户从个人升级成商企,到手都是四五十人的大单,做一单能吃整月,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还为生计发愁。 上月初,他的工商手续终于办全,于是便自己单干做起老板,在绿地公园附近租了个铺面,雇人接些国外来印的散客,做点换汇和纪念品生意,算是在大单外,又补充了个稳定持续的收入来源。 这些顺遂背后,少不了程念樟的帮忙和提点。 所以一听这位大明星又要来孟买,巴德心情热切,眼巴巴的,从好几天前就已经着手准备起了招待的各项事宜。 “你们跟着剧组,还是住在上次那家酒店。他们套间不多,剔除主演住掉的,没剩几个好房,等到了先暂且看看,不喜欢我就托人再找再换……” 下机进车坐稳后,巴德碎嘴的习惯还是老样子,嘚嘚嘚地细讲着吃住行的安排,话密到……让向来口齿伶俐的小谢,也基本没地儿能插得上嘴。 “你手怎么样?恢复好了吗?” 程念樟待他讲完,动肩调整了下罗生生靠睡的位置,轻声问出这句。 巴德听言,举起戴着手套的右手,在空中做了个似抓像握的动作: “能凑合用,就是样子看着丑了些,不过平时见客戴个手套也吓不到人,不会太影响生活。” “哦……那就好。” 回复清淡,听不出有太多续聊的兴趣。 当下后视镜里,映画出了后排男女相依的姿态。 巴德斜瞟一眼,入目见他们安详,便不忍再出声打扰,只抬手扶正了镜框下毗湿奴的挂件,于心中默默敬上祝福。 他们一行到达以后,才发现酒店给程念樟安排的套房,竟巧合地,还是他上次来印时住的那间。 印度人大多滑头且怠懒,不喜翻新。打开门以后,内里的装饰陈设几乎一成未变,让人仿如踏进旧梦,不禁滋生恍惚。 简单安顿完,送走巴德和小谢,程念樟不再压抑疲惫,一经坐入床尾,便立马恣意后倒,仰躺了下去。 “你最近是越来越懒了。” 罗生生打开两人行李,掯出件换洗用的短衫,扔向男人,嘴上虽然说着责备,但语气倒还算轻快。 程念樟听后,翻身换成侧躺,视线跟随她行步的轨迹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