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却挺背抬高重心,拉满大弓。利箭飞出,十丈之外稳稳射中靶心,力道之大箭头甚至穿透了木板。 一击必中,男子却没有停下动作,骏马向场内冲刺,抽箭拉弓射箭一气喝成,刷刷叁下,竟是叁箭连中另外叁个靶心。 ”哇哦!林哥,你太厉害了!“站在围栏边的小兵看见男子高超的箭艺,佩服地连连鼓掌。 林幕合停了马,将箭筒和弓甩到马背,解下腰间的水壶灌了一大口说:“这算什么,你林哥的弯刀耍的才好。” “弯刀?那可是西洲人的本事,林哥连这也会?” “小时候家里请人教过。” “真羡慕林哥,我要有您这样一身武艺,哪还用得着守着这空荡荡的靶场。”小兵羡慕得看着林幕合一身健壮流畅的肌肉线条,宽肩窄腰,人又一表堂堂,听说还是南禺官宦人家出身。 “空有一身武艺有什么用,你瞧我不也被罚到这儿来了。”林幕合苦笑一声,本以为这次俘获西洲高官可以给自己赢得一个大功名,却没想还是算错了。 自从赵秸找过他之后,他这两年的蛰伏之心就再也按捺不住了,特别是听到她还娶了正夫……想到这里,林幕合猛的握紧了手中的水壶,铜质的水壶竟被他捏的要变形。 小兵看他一脸阴霾,担心自己引起了他的不快,连忙小心翼翼得道:“林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靶面又被我弄坏了,倒是要劳烦你了。” “不碍事不碍事,我这就去换新的。”小兵最不太懂,但也知道林幕合和他们这些出身贫困家庭,为了补贴家里无奈的参军的人不同。 空荡荡的靶场终于剩下他一人,马儿打着响鼻刨了刨沙土,扬起一阵尘埃。边疆干旱少雨,汗液渐渐蒸发,林幕合舔了舔嘴角,尝到咸涩的皮肤。 叁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脑中浮现起那双剪水般的秋瞳,那样的多情风流。仿佛黄沙中一场梦幻而危险的海市蜃楼,可那也是荒漠中饥渴的旅人唯一的救赎。 两年的边疆历练,他早已不是那个蛮横木纳的少年,西洲的高鼻深目和凤栖的柔和轮廓完美的在他脸上结合,碧色的眼睛锐利如苍鹰,褐色的卷发不羁得披散开来,麦色的皮肤下是热烈搏动的心脏,一双大力的手下斩杀了无数西洲寇匪。现在,没有人敢嘲笑他是只瘦弱灰丑的斑鸠了。 还不够,还不够。 林幕合遥遥向东方望去,只是一想到心中的女子如今和另外一个男子洞房花烛,共剪西窗烛他就感到一阵无尽的火焰从躯干向四周燃去,下身禁锢的冰冷金锁时刻提醒着他的诺言,自十叁岁那个晚上开始,他的梦里永远只留得下那双盈满秋水的眼睛。 前几日,南禺调度军队快到边疆的消息传遍了军营,西洲和凤栖国每个春日必发生的大战是他唯一的机会。 长河落日圆,巨大的,金黄的落日慢慢地坠下去,林幕合再一次拉起弓。远处钉在木板后的铁质箭头折射出绚丽的余晖。 一箭破空,势不可挡的箭朝着靶心疾射而出,破开上一支箭的尾羽,劈开箭身,铁箭头掉落到沙土中,掩埋住最后一丝余晖。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