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更不要提吴兴沉氏。当年若不是沉老当家的力排众议,以举族之财救国,凤栖早已沦为了西洲马蹄下的一块美肉。 作为李思名下另类的青楼,各处都传言是那公子有什么过人本事,勾引了风流倜傥的世子殿下,因此往年来盘查的官员多有不屑,趁机挖苦。 “多谢大人关心,世子殿下福萌万里,沉某定不会辜负殿下期望。” 鹤维筠眉间红痣用一红玛瑙眉心坠遮了,左手搭住扶手,挺直腰杆,仰头望向那些眼底鄙夷,等着看好戏的官差们。明明站在下位,可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却好像从高处俯视着所有人。 户部侍郎不悦地皱眉,但还是只冷哼了一声,本想着趁世子病倒给这自作清高的家伙一个下马威,可带了一众人翻来覆去查了一遍也没找出什么破绽来。 “沉公子不计前嫌,忠心耿耿,在下佩服。”后头一个执笔录出言讥讽。 鹤维筠不卑不亢,向她拱手道:“在其位,谋其职,沉某不过和大人做的一样的事。” “你!”那人气结,“区区一个官妓也想与我们相提并论!” “别废话了。”户部侍郎摆了摆手到,“沉公子,赵某送你一句话,再矜贵的鸟在凤凰面前都是鸡。沉公子,你好自为之,尔等告辞!” 李思推开阁楼的门,少见地看见鹤维筠正对着一桌颜料笔砚发呆。 “维筠!” “殿下。”少女清脆的呼唤惊醒了沉思中的男子,鹤维筠绽开笑颜,起身相迎。“殿下身子可好些了?” “没什么大碍了,倒是你,半月未见怎么消瘦了。”李思心疼地看着男子有些凹下去的面庞。 鹤维筠本来就瘦,这两年好不容易把那些罪养的没了踪迹,如今脸一尖,又显出一点阴郁来。 李思最见不得白鹤一样的男子受折辱,忙问道:“我卧病在床,没来陪审,是不是那些人给你气受了?” “没有的事,赵大人不过是秉公办事。”鹤维筠低头给她盏了一杯茶,靠近时问到女子衣领上一抹淡淡的茶香。水流停了一刻,继续向杯中倒去。 李思以为他不肯说,一着急握住了他放下茶壶的手,道:“你别怕,那位户部侍郎的堂姐赵秸,前几月刚因行贿被贬黄州,她养的外室如今又是松竹院的红牌,她免不了刁难你。” “殿下。”男子的手被少女的柔夷牵着,手炉碳有些燃尽了,少女的手又有些冰凉,肌肤相贴,如同拂过冬日一抹初雪。 鹤维筠温和地看着她,眉间一点红痣娇艳欲滴,如同一只高傲的白鹤在钟意的人面前低下了头,渴求抚摸。 “维筠能有幸为殿下做事,已是天大的福气,殿下莫要再为我烦心了。” 尝过了情欲后,李思对眉目间这些细微的变化尤其敏感,男子温热的体温传来,下身像是本能般地一紧,隐约有了湿意,李思一下缩回了手。 等缩回了手,李思才想到,鹤维筠是天腌,一直以来和她相处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又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事,这样实在是太伤他了。 目光移到桌上的颜料,李思僵硬地转移话题:“上次的画才画了一点吧,都有些忘记了。” “殿下现在要继续吗,维筠这就将您的画作取来。”男子收回手,低眉掩过眼中哀伤与失落。 “嗯,你取出来让我看看。” 画幅铺开,才刚开展到密室中的人刚刚发现单面镜的奇妙。不过李思的受众多是闺中的公子,因此密室中的人变成了一位半是好奇半是羞恼的公子,用手帕虚掩着脸向那镜子望去,镜后隐约见的一对男女在床榻上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李思咳嗽了一声,更尴尬了。 鹤维筠却视若无睹般平静地问:“殿下,是否要磨墨?” “不……不用了。今日时候有些晚了。”李思本想说把松竹院的笔墨纸砚都打包走了,以后换个地方作画,可刚刚才伤害了鹤维筠,就没忍心说下去。 “殿下。” 鹤维筠将李思送上马车,李思刚要放下帘子,鹤维筠却喊住她。 虽立于烟花之地,男子却仍然昂首挺胸,腰如松竹,眉间一点红痣浮于玉面,犹如雪间一朵红梅。 “殿下大婚,维筠无以为贺,只粗粗排练了一首歌舞,待下次雪落,献于殿下。” “好。” 马车驶远,那从不折腰的男子却恭敬地弯腰恭送少女离开,车马消失在路口,遥遥寒风中,只剩下一只垂首默立的白鹤。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