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年家宴都不允许上桌,直到现在,儿子都二十好几了,她还是经学硕士,老太爷依然不准她入自己卧房。 她端然站在门上:“听说阿爸病了,我亲自囤了参汤,您端给他吧。” 她按例也在隐瞒之列,但贺墨是个老婆奴,早把绑架案讲给她听了。 刘管家说了声不必,进屋了。 贺墨瘫坐在沙发上,正在哀声叹气,看到刘管家进来,问:“我大哥怎样?” 刘管家刚去了趟医院,照料大老爷贺章,他说:“还好。” 贺墨声颤,几欲哭出声:“16亿,太多了。” 绑匪来电,开价了,不多不少,要十六亿,恰是贺家的金池数。 而且不准砍价,不要新钞,不要连号,只给三天时间筹款,到期不给直接砍腿。 刘管家忙问:“您应下来了吧。” 贺墨摊手自嘲:“把董事局主席的授权和印章给我呀,我来签支票。” 他无比的丧气,还不忘挖苦刘管家:“我跟绑匪说了,二房无权拿事,要等长孙媳妇苏琳琅的示下。” 见刘管家面色苍白,他一愣:“苏琳琅也该回来了,人呢?” …… 说回苏琳琅这边。 海腥味随着夜色深沉,湿而热的雾气锁着海平面,远处工地只有嘈声传来。 这是个天然的,适合杀人越货的夜晚。 阿霞看苏琳琅,再看看地上晕死过去的肥佬,有点懵,轻唤:“阿姐?” 苏琳琅早打开保险箱了,正在往阿霞的内衣里缝钞票,抬头:“唔?” “原来我觉得孙嘉琪跟贺少才相配,但现在我觉得你更好。”阿霞说的没头没脑:“你虽然是北姑,但不比港姐差。” 苏琳琅知道的,全港人都觉得她配不上贺朴廷。 她在内衣里缝了将近十万港币,示意阿霞把它穿在上身,又缝一只绿书包的夹层,这里面也有十万港币。 她说:“拿钱回家读书去,如果家里人阻挠你上学,不让你读书,你就还上港城来找我,我供你读书。” 是孩子,就总是会想家的,阿霞从床底下拖出一只小小的铁皮盒子,将它装进了书包,说:“这是我妈妈的骨灰。” 女孩有点羞涩的吸了吸鼻子,又说:“我要带她回家了!” 苏琳琅看了看女孩,柔声说:“你是个好孩子。” 阿霞的母亲,那个偷渡来港的女人,来的时候也是在畅想着,要带孩子过好日子的吧。 可如今,她变成了一抹骨灰,被装在一只廉价的铁皮盒子里。 …… 苏琳琅和阿霞正聊着,听到外面有马达声响,阿霞说:“他们来了。” 又解释:“是绑匪,他们乘的是8人快艇,马达声更加响亮。” 苏琳琅快速收线头扎起绿书包,装了一支枪,回头看窗外:“谁是小头目,叫什么名字?” 自雾色中驶来的快艇上有四人,清一色蛇腰短腿,腰间别枪。 阿霞仔细分辨,颤抖着说:“第三个是小头目,叫阿衰,他枪法超准的。” 那可是绑匪呢,但漂亮阿姐似乎一点都不怕,她将装着钱和她妈妈骨灰的书包挂到她脖子上,又揩她额头的汗,说了声保重,这才慢斯条理揉乱头发,一枚枚的解开扣子,就在第一个绑匪踏上船时,她整个儿脱掉昂贵的真丝衬衫。 阿霞惊愕,阿姐光着半个身子冲了出去:“不要啊,救命!” 千穿万穿,美人计永远不穿。 既碰上了,四个绑匪中至少有两个想尝尝豪门少奶奶的滋味。 先上船的一边护着冲出来的美人,一边回头找老大,这种事当然要老大松口。 他都没感觉到疼,只觉得一阵冰凉的风划过腿腕,人就软了。 他摸枪,才发现腰空了。 伴着他的哀嚎和尖叫,船灯照上女人天鹅般的脖颈,美玉般的胸膛,和被名贵内衣包裹,呼之欲出的……等看到军刀上的寒光时她已经在快艇后方了,银光仿如闪电划破夜空,正在熄火的司机扑通一声,趴到了方向盘上。 还有俩有战斗力的,小头目阿衰一声手才去摸枪,刀抵咽喉。 咕咚咕咚,那是他的枪,两把同时落入水中。 美人的发稍划过阿衰眼睛,刷的回头,她的眸光比刀光更厉。 苏琳琅闻到这个叫阿衰的小头目身上有奶腥味,说:“衰哥新添丁吧,给个面子,我最爱和平的,大家也不要让我为难,现在让你小弟把另两个捆起来。” 阿衰最近确实刚刚喜添一丁,儿子,而人一旦有了后,就会怕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