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元祺回过头来,衝他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然后他拎着那为数不多的包袱,一步踏出了赵家,绕到后院,只见那个小姑娘在那东张西望,他便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调侃道:「大姑娘,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好啊!」 阿容闻声回头,她又见到了这个男人,总觉得才几天不见,又有说不完的话。只是方才她听了那些,一时有些难以消化,待要开口问明,却见赵元祺回过头来,顺手就拉过了她,笑如清风道:「先陪我去个地方。」 阿容被他拉着手,虽然对方才的话有些不解,可也觉得十分幸福,便问:「要去哪里?」 赵元祺没有回答,只是十分自信地走着。阳光打在他俊雅的脸庞,不知为何,在此刻看来更加地俊俏。 他来到了一间当铺前,走进店里,将一把剑搁在台上,问老闆道:「这把剑值多少钱?」 老闆一抬头,看见那一男一女站在台前,一个高,一个矮,一个皱眉佯怒,一个笑如清风,便恭恭敬敬地走上来,将剑拿在手里打量一番。只见该剑锋利至极,清影在阳光下闪烁浮动,似真非真,看起来很是玄妙。柄上「清影」二字已微微磨平,却为这把剑更添一种古韵,儼然是柄价值不斐的宝剑。 阿容看他将「清影」放在桌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拍着他的手臂,焦急道:「你这是在干嘛?难道你……」 她话未说完,赵元祺又衝她微微一笑,带着些故意地轻触她的腰际。阿容脸一红,差点又要赏他巴掌,只听老闆说道:「这剑论色泽、锐利、年代,各方面都是极好的,公子要当了这剑么?」 赵元祺肯定地说道:「是的。」 阿容没有再听他们后来交谈了什么,只是非常不解地傻在当场。这柄名剑固然价值连城,可他为何要当掉呢?为了钱,值得吗? 后来,她也不知赵元祺究竟从老闆那换了多少钱,不过肯定是很笔很大的数目。赵元祺拿了银子,满足地在手中拋了一拋,随后收入了包袱中。他又拉起阿容的手,两人走出了店铺。 出得当铺,外头的空气很新鲜,隐隐能听见人声杂沓。阿容走到一半,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忍不住问道:「喂!你跟我说清楚,刚才你跟那老头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元祺衝她笑了笑,带着些讥刺的口吻说道:「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不是真正的大少爷。还是说,小阿容,你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看我不是真正的少爷,你要另找饭票了?」 他话说到后来,已经渐渐没自信地低下头去。阿容看不见他表情,一听此言,差点就红了眼眶。他明知道不是,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忍不住道:「我告诉你,天下有钱的人多的是,我要是你说的那样,当初我还稀罕你吗?」 赵元祺走在前面,听见这话,他眉心一动,莫名就有些眼角灼热。他还真有点怕她因为这样就瞧不起自己,便下意识地用讥讽的口吻,好像这样就可以为自己留点顏面。半晌后,他又重新掛上了笑容,故作没事地回过头来,阿容却早已气红了眼。他于是上前去,揽过她的肩,佯装瀟洒地说道:「瞧,你还真往心里去了。我是开玩笑的,要你离开我,你才不会肯呢。」 阿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轻轻抹了眼角。赵元祺拉着她,来到一个静僻的林子,在河边坐了下来。阿容皱着眉,愤怒地看着他,说道:「你给我老实招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元祺笑了笑,将包袱搁在一旁,手就轻轻地枕在脑后,好整以暇地躺了下来。他先是梳理情绪般地叹了口气,耳听溪声淙淙,抚平了他的思绪。好半晌,才慢慢地开口说道:「我是在很小的时候被送到赵家的,当时我爹病得很重,担心我没人照料,就将我託付给他的前雇主赵老爷。当时顶下郊拚刚结束,赵家在大稻埕颇有名望,老爷担心大少爷会因此有危险,看我和他同岁,就让我们换了身分,还另请了一位高人指点我功夫。如此一来,我非但能替他挡些危险,还能时时刻刻保护他。」 说到此处,阿容不住插口道:「那个大少爷,名字就叫赵元祺。」 赵元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互换身分的事,一直都没出问题。直到有一天,我跟大少爷在溪边玩水,他不幸出了意外,溺死了。老爷知道后,只怪我没有照顾好他,当时他有多悲愤,那就不必说了。」 话到这里,赵元祺不禁叹了口气,林间清风拂来,吹动着树上枝叶,光影就在他脸上晃呀晃的。接着说道:「从那件事后,我们两个的身分就再也没有明朗的一天,从此将错就错了。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