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一声,周旭生的下巴被卸了,眼泪瞬间飚出,想骂的话骂不出了,口里流出涎水,他的恐惧都在暴突的眼球里了。 为首的黑衣人只露出一双眼睛,周旭生死死地盯着,还想着过后寻仇,便将那一双含着笑意的狐狸眼记住了,虽是蒙了面,可周旭生发觉他是在笑的,笑得周旭生心里发毛。 他又听见眼前的黑衣人含着笑意说:“我很想杀你,但我最近从中原学到一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又不想杀你了。” 他话中意思如同赦令,但话中冷意比刀剑还可怕,周旭生没有一点被宽恕的感觉。 他的预感没错,下一刻,抵在他下巴上的扇子被抽出,扇骨抽在了他的脸上,他听到那人冷冷开口: “卸了他手脚,把他扔到最下等的倌馆,三日后再让他的马夫去接他出来,如果他还有气的话。” “是。” 周旭生已经怕得翻了白眼,符黎尤嫌不够,拿在手里的折扇已经挡不住他浑身的煞气。 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戚栖桐已经被叶清弋救走,脱离危险了,但他还是自责得要发狂,他明明见过门外蹲守的男子,明明可以留人保护戚栖桐,明明可以多陪陪他…… “主子。” 符黎应声回神,这才发现手里的扇子已经被他折断了,锋利的扇骨刺进了他的手心,但他浑然不觉,“怎么了?” “还有一事,现在城中开始流传是梁守成把瘟疫传入凉州的,属下查到,这些流言能传开跟叶清弋脱不了干系。” 沙沙的声音响起,扇骨被符黎碾着碎块,血水顺着手纹滑落。 “帮他一把。”尽管他不愿,但他不得不帮叶清弋,为了戚栖桐。 “主上三思,大执事若是知道了……” 符黎轻哼了声:“哥哥不让我轻举妄动,我知道,不过这些流言一旦传开,对二皇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哥哥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 “再说……”符黎的声音小了下去,“连他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其他……” 阴差阳错后的一点不甘开始无限放大,符黎开始后退,身体沉入潮水般的黑暗,他很想藏好自己的情绪,但不断向他涌来的泛黄回忆,让遮面的黑布失去了作用。 符黎想起四时宫里从春入冬的陪伴,记得每一处宫墙下的笑声,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上京毁了,这里的戚栖桐被困在方寸大的轮椅中已经伤痕累累,最可怕的是他不曾呼救。 符黎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冲动——他想带戚栖桐走,可是叶府的夜灯让他犹豫,厢房前站着的叶清弋让他不得不藏好身影。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