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德·罗塞特伯爵夫人,”吕西安朝阿尔方斯说道,“您瞧,在对面的那辆四轮马车里,她在和您打招呼呢。” 阿尔方斯打了个哈欠,微微挺起身子,朝那个方向微微压了压帽檐,“我看她开始看您了,她应该也想要和您打招呼吧。” 吕西安也学着阿尔方斯的样子,朝对面的马车微微行礼,车上的那位夫人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她同样朝着他们答礼,而后车流继续行进,她的马车也消失在后方。 “我不记得我认识这位夫人呀。”吕西安说道。 “可她认识您,”阿尔方斯的目光静静地扫视着遇到的敞篷马车和轿车上的乘客们,“您在报纸头版挂了两天,这已经足够让您成为家喻户晓的名人了。”他狡猾地笑了一笑,“人人如今都认识您,您就把这个当作是出名的代价好了。” 说完,阿尔方斯展开放在座位上的那一卷报纸,朝吕西安晃了一晃,那上面的一篇评论员文章,将吕西安称为“一颗外交界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 “您让报纸把话说的太夸张了。”吕西安嘟嘟囔囔地说,“别人会把我当成是一个爱出风头的小丑。” “这城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小丑,”阿尔方斯嬉皮笑脸地摇着头,他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摆着,“但我确定您绝不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马车绕过了蒙索公园的拐角,驶上古塞尔大街,卡斯蒂永大楼的外立面从街边的树荫上方探出头来,墙面的大理石被清洗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前院的大铁门打开放马车进入,马车在前院里掉了个头,停在台阶前。一些过往的行人看到这副场景,纷纷驻足朝院子里打量,想要见识一下这宅邸的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吕西安和阿尔方斯一道走上通往入口的宽阔的大理石台阶,台阶的正上方是一个用来挡雨的顶棚,让客人们在雨天下车时不被淋湿。这座建筑建造于十八世纪,但却是文艺复兴风格式的建筑,与周围那些新建立起来的千篇一律的新古典主义建筑截然不同,更像是一座古朴的宫殿。建筑师清洗了墙上的大理石,更换了破损的部分,同时让艺术家对外立面上的雕刻进行了修整。如今每一扇窗户的窗台下面都有着人物的雕像,有身材健美的男子,还有身姿曼妙的女性,他们手里捧着玫瑰花和葡萄,摆出各种不同的姿势,石匠的妙手让这些大理石的构件仿佛也被赋予了生命似的。这座古老的破败宅邸,如今被改造成了一座大理石的花园,这样惊人的豪华和挥霍,在纸醉金迷的巴黎也是少有的。 一个身穿黑色长礼服的高大男子在台阶的上方迎接他们,这人看上去骄傲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