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如此。”阿尔方斯说道,“他们让我来处理您的这件事情,已经足够给我面子了,这也是一种信任的表示——他们相信在这件事情上,我是和他们站在一起的。我不能破坏这种信任,这会让我成为整个银行业的公敌,即便是为您也不行。”阿尔方斯脸上又露出笑容,可那只是肌肉的收缩,丝毫没有暖意,“现在您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回答我刚才问的那两个问题。” “如果我不愿意回答呢?” “那么刚才接您来的那辆马车就送您回家去,从今以后您一切都靠您自己。”阿尔方斯说,“我也会让我的同行们明白这一点。” 吕西安无力地垂下脑袋,阿尔方斯的最后通牒像一座大山落在他的背上,将他彻底压垮了,让他不得不低头。他明白阿尔方斯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态度,可他依旧感到一阵酸涩,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往他的血管里注入了柠檬汁,让这酸味的液体流入他的心脏,再由心脏流到身体里的各处去。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让鼻头的酸意消散,他宁可往自己的脑袋上开一枪,也不愿意这时候在阿尔方斯·伊伦伯格的面前掉眼泪。 “她告诉我,巴拿马运河的工程不像报纸上披露的那样。”吕西安强迫自己抬起头,正对着阿尔方斯的视线,即便那目光像一把利剑一样,在他的身上划来划去,“运河公司在巴拿马花了超过预算一倍的钱,只完成了一半也不到的工程,这艘船要沉了,还要拖着整个法国一起沉下去。” “这话有些夸张了。”阿尔方斯冷冰冰地评价,“不过不把话说的夸张些,又怎么能敲诈来足够的钱呢?” “敲诈?” “那个运河公司的经纪人,自己在交易所赌空头和多头,欠了其他经纪人一大笔债;他的那个情人,自称为女演员,可她原本还在剧院里的时候只能出现在舞台的边缘,像蚱蜢似的跳来跳去,如今也摆起了贵族夫人的派头。这两个人现在花光了钱,于是就想到偷运河公司的文件去勒索董事们,而他们竟然找上了罗斯柴尔德先生!这是自寻死路。” “那个经纪人死了,他的情人害怕了,手里的秘密成了烫手山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脱手,于是她就找上了您。”阿尔方斯撇了撇嘴, “您也不想想,这件事知道的人恐怕数以千计,可为什么一直没有爆出来呢?难道其他的政治家都是瞎子,聋子,哑巴?您不是第一个接触到这个秘密的议员,您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吕西安不得不承认,阿尔方斯说的有道理,巴拿马运河公司的这些脏污事情,就像是巴黎郊区那些建筑在垃圾山上的贫民窟一样,体面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可却永远不会在别人面前谈起,更不用说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