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闻言露出笑意: “岑卿清正刚直,名不虚传。” “郡王谬赞了。”岑樘谦逊道。 李洵和煦道: “本王治下还缺一司法部大令,多番看来,岑卿最合适。不知岑卿可愿受命?” 这是他自从得知岑樘便是那个御史岑樘后便有的想法。 他不畏权贵,刚正不阿,且还揪出过不少权贵的罪证上朝参奏,可见本身也是很有能力的,不仅仅是个谏官。 而他的司法部,如今其实在立法方面的需求并没有太高,反而更需要把监察体制建立起来。 他觉得没有比岑樘更合适的人选了。与林德康也商议过,两人都觉得岑樘很合适。 岑樘大为震惊。 完全没想到,郡王会对刚来郡王府的他就委派如此重任。 明明就连那些诚心来投的禁军,也是在河陵接受了很久的调查才被接纳。 “郡王,司法部大令乃七部长官之一,臣……臣初来乍到,何德何能被委派如此重任……” 李洵诚恳又坚定地道: “司法部如今主要履行监察官吏之责,杜绝贪污受贿欺压百姓之事。你刚正不阿,连在京城都能不畏艰险揪出权贵罪证,更何况如今有本王支持。” “本王相信,以岑卿的德行与能力,便是最好的司法部大令!” 对上慎郡王满是信任赞赏的目光,岑樘心中激荡不已。 只觉得前半生的所有坚持与经历过的刁难危险,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他仰慕的主君是如此明白他,信任他,初一见面便对他委以重任。 也顾不上李洵说私下不用跪的命令,郑重跪倒在地,宣誓般地道: “郡王既如此信重臣,臣……万死不负郡王所托!” 士为知己者死,粉身碎骨也甘愿。 李洵亲自将他扶起来,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温声嘱咐道: “怎么动不动就万死,你要为本王效命,得好好保重自身才是。” 岑樘实在是太瘦太憔悴了,明明才三十五岁,却看着跟四十多岁一样。 说着,李洵又吩咐侍人: “去拿一千两银来,给岑大令做安家费。” 又叮嘱岑樘回去后,好生安顿家人,为他母亲治病,把自己的身体也补一补。 岑樘是听说过李洵军中那些等级分明的奖赏制度的,闻言立刻推辞道: “臣寸功未立,如何能领受如此厚赏。郡王,这不合规矩……” 李洵就没见过受赏还要往外推的。 他如今手中有钱,官员们的薪俸已经涨过两次了。 赏人也早已不是曾经那样三五十两的手笔了,林乐庆伍汲这些立下大功的将军且不说,肃城和各地的文官吏员,在他班师回肃城后,都已经补了一次年节赏赐。 治下富裕起来了,官吏们的收入自然也该得到同步提升。 官吏们经手的财与权很大,随便想点办法都能谋取很多私利。稍有偏差便会损害百姓的利益,甚至给百姓带来灭顶之灾。 他不能只凭道德与法律去约束官员,而是要让官员在合法范围内也得到一定享受,才能更好地克制自己的贪欲。 高薪养廉,才是可持续发展之道。 岑樘明明清贫,却安守清贫,李洵是很赞赏的。 不过,他也并不希望自己能干的手下过得太过清苦,遂耐心解释道: “本王治下,身为部级长官,你一年的薪俸便是这么多。除此之外,来年还会根据你本年的考核成绩发放奖金,若是没犯错,还能再有一千两的奖金。表现优秀,还会更多。” “你若觉得受之有愧,便当是提前预支了你的月俸。” 岑樘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在朝廷,就连宰相一年的薪俸也才三百多两,加上其他物资补贴,也就四百多两。 而六部的长官的薪俸,只得二百多两。 郡王这里的薪俸,几乎比朝廷翻了六七倍。 虽然那些官员们总是抱怨说这薪俸太少,根本养不活家里人,可叫岑樘看来,这比起平民百姓的收入,已经多了好几十倍了,如何就养不活,分明是他们贪心不足。 “郡王,这……这薪俸是不是太高了些……如此下去,国库如何支撑得住……” 身为一个谏官,哪怕如今郡王已经封了他做司法部长官,他觉得主君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是忍不住想立刻提出来。 李洵闻言,心道岑樘是真不怕得罪人啊。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