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护他们的人不追随,难道他们还要追随从未管过他们死活的皇帝吗? 百姓们受到鼓动,也跟着一起高喊: “唯郡王马首是瞻!” 等到散去的时候,这些人依然心潮澎湃,彼此议论着刚才的事情。 “真是痛快啊!皇帝靠不住又有什么关系呢,咱们有郡王!” “对,有郡王庇护,看哪个贪官污吏还敢在肃城地界上作威作福!” “别人我不管,反正不管以后朝廷派什么官来,我都只认郡王!” “这话说得,如今这肃城上下,谁不是只认郡王!” “对啊,咱们可不管什么皇帝老儿,咱们只知道,是郡王给我们平了匪患,杀了酷吏,还减轻徭役赋税,让大家过上了安安稳稳的好日子!谁还不是只认郡王呢!” “那皇帝老儿和酷吏是一伙的,压根就不在意我们的死活,也只有郡王才真正把咱们底层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以后他要再敢派官来,甚至是怪罪郡王,咱们就直接把那些人赶出去,叫谁也不能动摇郡王在肃城的统治!” “对!要是皇帝敢叫人来降罪郡王,我头一个站出来跟他们拼命!” “我看那皇帝就是老糊涂了,不知道天下多少人深受其害,他还不如早点让位给咱们郡王,让郡王来掌管这天下!反正咱们郡王也是皇长子,名正言顺!” …… 听着百姓们渐渐远去的声音,蒋裕此刻心中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郡王来肃城大半年,早已深得人心。 今日这一场大戏,不过是为了在百姓们面前揭露嘉佑帝的昏庸,让全郡百姓彻底对皇帝失望甚至痛恨,从而彻彻底底地倒向他慎郡王。 很显然,这出大戏成效卓绝,如今再无任何人可以动摇慎郡王在肃城的统治。 这位皇长子既然敢在他这钦差使臣面前做得如此明目张胆,显然是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的。 听着身后的府衙大门嘎吱一声合上,看着地上那几具身首分离的尸体,蒋裕脸色惨白。 “你……你要干什么……我等可是天子使者!” 这位玉树兰芝风度卓绝的皇长子在他眼中,此刻无异于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然而,这位皇长子却是和煦一笑,道: “蒋大人不必如此害怕,本王只是想问问你与各位禁军将士,可愿留在本王麾下做事。本王如今正缺可用之人,尔等若肯留下,本王必定厚待于你们!” 李洵如今手下的地盘广了,确实很缺人。像蒋裕这样的,虽说没多少从政经验,却比一般书吏更通律法规政,见识也更多。再加上这人心眼也不错,李洵还是挺想将他收拢过来做事的。 蒋裕这才明白,原来慎郡王是要收服他们。 但这也比慎郡王直接杀了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蒋裕强忍着恐惧,一脸坚贞不屈地大声道: “你休想!本官忠于朝廷,忠于陛下,绝不向乱臣贼子投降称臣!” 他心中有所明悟,说了这样的话,今日恐怕是很难活着走出这府衙了。 毕竟,郡王要保守秘密,他们又不肯屈服,不就只能杀他们灭口么。 可这样死在郡王手里,总比投降要好,至少是誓死不降,死的便只是他一人,而不至于牵连在京中的家人。 说着,他又鼓动跟随而来的禁军: “将士们,想想你们在京中的家人,绝不可降于乱臣贼子!” 听到这话,禁军们拔出了刀,脸上的神情逐渐坚毅却悲壮,显然已经有了拼死一战的想法。 但谁都知道,他们这一百人,面对数倍的厢军,以及外面可能随时调来的数千厢军及郡王护卫营,不过是以卵击石。 他们谁也逃不出去。 府衙中的厢军见状,也纷纷举起了弓箭与军刀。 正在这气氛紧张之时,慎郡王却发话了。 “倒是本王考虑不周,忘了你们还有家人在京中,不能为本王效力。既如此,本王便只能派兵将你们遣出肃城了。” 蒋裕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从绝境逢生之中组织出语言: “你……你不杀我们?” 李洵道: “本王没有滥杀无辜的爱好。你们也是人,京中有家人等着你们回去。” 蒋裕与那百人禁军皆是心中一震。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