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洋洋洒洒,被风吹进来。 暖炉的炭火烧得很旺,沈清昀却还是觉得冷。 他撑着身子下了榻,伸手拽了氅衣披在肩上,去窗子旁站立着望了一会儿。 身后的背影被烛火映出长长一条,那虚影下,似被风吹动的萧条落寞,那是尘封中的记忆在苏醒。 …… 雪下了一夜,到了晨起依旧没停,沈清昀早起有了些精神,脸色却依旧算不得好,但总算不是强撑。 上官濂来诊了脉,表情微有凝重。 对于沈清昀的身体状况,他实在有些忧心,毕竟无相蛊在体内多一天,对宿主的损害便多一分,虽说有松香凝脂在。 “松香凝脂难求,想来无离先生定是费了不少功夫吧!”上官濂顿声又道:“这种牵引之法,光靠松香凝脂也不能得,公子身边人才济济,做的倒是稳妥。” 沈清昀只能笑了一笑,并未答话。 上官濂便继续说道:“可无相蛊向来只行牵引,只要幼蛊安然,雌蛊必当不会太过折腾宿主,所以我不明白,公子当初为何一定行此险招?” 沈清昀回忆了当时的情形,“是因着外毒,那是一种能让蛊毒在人体内加速运转的毒药。” 前有景帝,后有玄帝,再加上一个不知所求为何的南宫泾,那样的情况下,他别无他法。 上官濂倒是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是下蛊的人?”可这猜测还不等面前人回答,便被他自己否决了,“不会,对无相蛊了解不深的并不会知道幼蛊对雌蛊的意义,也就不会行这种弄巧成拙的事,除非下蛊之人与用毒的不是同一个人。” “你猜得不错。”沈清昀不欲再说,而是问道:“所以这毒,可有法子解开?” 上官濂只好坦白说道:“若不是因着松香凝脂的引渡,在下倒是可以试一试,可是如今……除非能寻回幼蛊。”他沉吟着,“只是不知,如今幼蛊在什么地方?” 沈清昀也很是坦白,“江国景帝手中。” “原来如此……”上官濂说:“那我貌似知道凌世子留在此处不走的原因了!” 沈清昀闭上眼,其实早在春华来时他便已经猜出了,只是不愿意深想而已。 无相蛊原本是凌霄煜在偶然间所得,他对这东西该是非常了解,当初被迫吞下雌蛊是为无奈,但他必然知道如何才能将幼蛊从景帝手中拿回来,就像他说的,不会另自己陷入危险中,因为那是在将他拱手送人。 江国现今虽然有喻潼关在手,多了些底气,可江国没有带兵打仗的人也是事实。 景帝要用凌霄煜,却又不想他太威风,一面捧着他打压其他人,一面却又在暗中下手对付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