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压低嗓门回了一句,又扯起嗓子喊道,“聆风,把惠然输的都赢回来!” 莫聆风在一片喜庆中沉默地看他一眼,片刻后才翘起嘴角笑了笑:“好。” 她在程家呆到快酉时才回家,殷南跟着她,带回去一车东西。 她将这些东西赏赐给姨娘,又和姨娘们随意吃了几口年夜饭,酉时过后,便回长岁居,坐在窗边吹埙。 她吹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调子,最后吹起莫千澜常唱的小曲,吹完放下埙,她心想:“哥哥,昨晚在横山外,有个金虏也会唱这个,我还以为是你,哪怕是你的鬼魂也好啊。” 结果不是。 她那时的失望、气恼,全都凝结在箭上。 她知道莫千澜不在人世,知道不能沉浸在悲痛中,但时常失控。 这像是一种病,却又无药可医。 身边的热茶凉下去,奶嬷嬷换上新茶,再度变凉,莫聆风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殷南走了过来:“邬瑾来了,在院外等。” 莫聆风伸手捂住脸,上下摩挲两下,擦过潮湿的眼睛,在漫天的爆竹声呼出一口颤抖的长气,起身道:“送两架烟花去花园,咱们也放。” 她系上披风,走向邬瑾。 邬瑾站在长岁居外老榆树下,身上烛光、树影纵横,天边亮起一朵大而明亮的烟花,照亮他柔和的面孔。 他眉目儒雅,目光明亮,看向莫聆风——他什么都明白,所以总是出现的恰到好处。 第377章 虚惊一场 大年一过,便是元章三十一年,龙抬头过后,李一贴就为邬瑾行针,导出体内邪热之气,他因廷杖而起的大病至此渐愈,到九月时,已经能够行走自如,打马出门。 九月间天气易反复,初一这日还和酷暑时节一般,邬瑾骑马从知府衙门出城,辰时未到,热气便成团的氤在空中,挥之不去,让人连呼吸都透不过气来。 邬瑾打马行走不到片刻,里衣便因热气湿透,在快到马场时,他眼睛被汗水蒙住,便翻身下马,走到常去的脚店中歇息。 三角眼伙计也热的发蔫,见他前来,连忙过去牵马,请他入内。 邬瑾要了一壶茶,慢慢饮了一盏,再要斟茶时,脚店外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常龙从白花花的日光中冲进来:“邬知府——” 他话头止住,伸手一扯被汗浸透的衣襟,找伙计要一大碗间道荔枝冰糖水,不等伙计将壶放下,夺在手里,“咕咚”两口下肚。 伙计的目光落在常龙依着桌边放置的长刀——此刀他是第一次在宽州看到,刀柄长细坚硬,为棒杆样,两手可握,无鞘,刀身短宽,柄、身之间有三个丫扣,可以随时拆卸,卸掉棒杆便可挂在裤腰带上,装上棒杆就成大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