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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情的程廷,刚想告诉他邬瑾上朝得正衣冠,天天照铜镜,就听程廷大叫驴似的“嚯”了一声。

    两人抬头一看,泽尔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正在水榭中和邬瑾说话。

    泽尔站的笔直,连说笔带划,脸上有怒气,邬瑾坐着未动,仰头望他,聆听他夹杂着羌话的一长串后,才慢条斯理说了一句。

    程廷赶紧拽着莫聆风往水榭中去,伸出手掌,把泽尔的脑袋推的转过去:“泽尔,你们羌人爱喝酒,我家里有好酒,走,上我家喝去。”

    泽尔的脸在他手掌下挤成一堆,挣扎着没能转过来。

    他故意对着邬瑾满脸跑眉毛:“不用谢我,你们两个好好说会话。”

    他使劲力气搡泽尔,再扭头唤大黄狗:“二狗,回家。”

    大黄狗大喘气站起来,蹭到程廷脚边,程廷弯腰抱起来,一手狗,一手泽尔地走了。

    莫聆风坐回去,把冻的通红的两只手放到铜火盆旁边暖着:“他和你说什么?”

    “说他的神,”邬瑾看她的手,手指修长纤细,指尖粉红,如花散开,“还有他的母亲,他母亲是汉人,但他认为自己属于羌人,属于天地之神,与汉人不相干,他也不喜欢汉人。”

    他无声轻叹。

    莫聆风道:“他的母亲早已经死了,父亲叫我杀了。”

    邬瑾的声音渐低:“我有个姑姑,嫁给了羌人熟户,两年后连同羌人一起失踪,我爹娘每年都会祭奠她,也许是,也许不是,他没说他母亲名讳。”

    他看莫聆风今日穿的一件紫色长袍,从前她穿鹅黄、草青、花粉居多,近两年来穿紫、红多。

    紫衣上,金丝银线绣着繁复花纹,雪光和天光从帷帐透进来,将那花纹照出幽光,她的眼眸、项圈、衣角,全都流淌光辉,使周遭一切黯然失色。

    莫聆风想了想:“不必知道,他是羌人,他的灵魂不属于这里,徒增烦恼……你和他说了什么?”

    邬瑾的声音悄然冷了下去:“我问他,何时被俘,他还是没有回答。”

    莫聆风想了想:“去年五月。”

    她正要收回暖烘烘的手,邬瑾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拽,将她拉的起了身,随后揽住她腰肢,用力带入自己怀中。

    莫聆风跌坐到他腿上,一惊之下,急忙问道:“痛不痛?”

    她挣扎着要起身,邬瑾忍住五脏六腑在动荡下的剧痛,压低声音:“别动。”

    他冰冷的手用力攥住莫聆风的手腕,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衣裳上附着沉香气味,温柔沉静,向她袭来,她垂首,一颗心跳的惊魂动魄,甚至有痛楚之感。

    “去年五月,聆风,你那个时候,打算拿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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