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笑过之后,看到监察提着食盒进来,摆手道:“莫将军先吃饭,问询一事,不急。” 他退到椅子里,双手交叉在腹部,去看莫聆风一举一动。 饭菜简陋,是八个匆匆蒸热的蒸饼,两碟咸菜,莫聆风扫了一眼:“傅中丞,有沙糖吗?” 傅严扭头看监查:“取沙糖来。” 监查一股风似的刮了出去,又刮回来,气喘吁吁,带来一小碗沙糖。 在这期间,游牧卿狼吞虎咽,两口一个蒸饼,见缝插针吃一筷子咸菜,风卷残云,吃掉五个蒸饼和一碟半咸菜,齁的把茶水一饮而尽。 沙糖放到桌上,他顺势捏起来一点丢进嘴里,随后舔了舔手指。 傅严看完矮小饕餮进食,再看莫聆风,莫聆风吃的八风不动,拿蒸饼蘸沙糖吃,吃完一个,喝两口茶,再吃一个。 傅严看着,没能从莫聆风身上看到慌乱和破绽,反倒没出息的看出了口水,悄悄咽下一大口唾沫,一时岔气,让口水呛的猛咳起来。 他连忙掩面起身,故作镇静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咳,走出狱房,外面寒风吹的“扑啦啦”作响,越发吹的他对蒸饼蘸沙糖垂涎三尺。 回到前堂值房,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食欲,眯起眼睛,认为还是得从邬瑾身上着手。 邬瑾有父母兄弟,他自己不怕死,难道不怕牵连他的家人? 只是他的家人远在宽州,要如何才能最大程度的震慑他? 一边想,他一边走出御史台,看了看发青的天色,吩咐随从:“备轿,去王府。” 夜色一点点侵吞天光,御史台早早挂起灯笼,等到灯火也无法驱散胶着的暗夜时,莫聆风在精舍中活动了一下手脚,低声道:“武德司的人在不在?” “不在。” “刀。” 游牧卿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尖刀,解开刀锋上缠绕的白色细布,将刀交给莫聆风——他只是这场阴谋中不起眼的角色,藏一把刀,不在话下。 莫聆风接在手中,轻轻一晃,刀锋立刻发出清越孤冷之声,刀刃上,映着她半截脸孔,略一动,面庞随之扭动、拉长、模糊,化作怪异光影。 她将尖刀插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小报已经在火盆里化作灰烬,但她记得上面的每一个字。 报上邬瑾,凭一己之力,所向披靡,劈开了国朝的伪善面目,也免她在御史台中受辱——此时她本应该在受刑,邬瑾的奏本,让朝局变得莫测起来,御史台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不是赵世恒,不是祁畅,他有浩然之气,有风骨,有气节,有自己的道。 她要去看看这个人,如同她穿越暴风雪那一次。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