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出声,打破沉默:“邬学士处处维护莫将军,这旧情倒是深厚。” 邬瑾放下茶盏,双手轻轻置于大腿上,神色坦荡:“旧日恩情,自然不会随年光而衰谢。” 傅严揶揄道:“旧情之中,会不会也有爱慕之心?” 邬瑾含笑道:“莫将军是桂华流金,风花月影,在下区区暗尘,岂敢相随。” “事到如今,邬学士对莫将军仍有此赞誉,倒显得我等是墙头草了。” “傅中丞不是吗?” “你——”傅严压低声音,“你心不正,已偏失、偏颇,言之不忠,不听也罢!” 邬瑾看向曲折铺入屋中的花影,风动影动,风亦有影,轻轻一笑:“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我并未忿懥、恐惧、好乐、忧患,一言一行,未曾欺心,反倒是中丞此时怒气满身,才真正是心有偏颇。” 说罢,他端起茶盏,饮一口茶,听到脚步声,抬头一望,就见莫聆风从院门迈了进来。 她闲庭信步,衣袂当风,脖颈间金项圈闪动光芒,本是耀目之光,在她身上,却成微末之芒。 两人目光一触,莫聆风便笑了一笑,走进屋中时,笑容还未落下,抬手行礼。 邬瑾连忙起身还礼,弯腰之时,不由也是一笑,目光柔软——见到莫聆风一笑,也能抵得过许多煎熬。 那内侍行礼过后,宣了陛下口谕,口谕中安抚之意居多,明言谳案之后,莫聆风便可归家,又点莫聆风身边亲卫游牧卿跟随前往,以免莫聆风惊怕。 傅严笑道:“莫将军此次入御史台狱,只在精舍问询,不必慌张,不知游副将是哪位?” 莫聆风是女子,本来点一位女兵跟随最为妥当,皇帝却点了战功几乎没有的游牧卿。 莫聆风面南而揖,谢过皇帝天恩,指向提着包袱进来的游牧卿:“这位就是,小游,你随我去御史台。” 游牧卿点头应声。 傅严看一眼包袱:“按理,御史台狱是不许带东西进去的,但莫将军是女子,狱中多有不便,带进去也无妨,只是得查视一番。” 他扭头看向内侍:“将军是女子,多有不便,就由中贵人来查吧。” 莫聆风点头:“辛苦中贵人。” 那内侍连忙上前,从游牧卿手里接过包袱,转到屏风后面去解开。 屏风是绢制,上面绘着几丛竹子,内侍身影映在屏风上,虽然模糊,却能看清其动作。 邬瑾蹙眉。 内侍虽然净身,仍然是男子,屏风上又有留影,包袱中必定有贴身衣物,查看起来,终究令人难堪。 他背过身去:“傅中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