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韬这小小都头从一旁蹿了出来,递给莫聆风一条热帕子:“莫将军,怎么还有个生羌?” 莫聆风接过帕子,擦了把脸,吩咐他找个地方关押战俘,清点战马,等种韬领命而走后,她又对种家庆道:“我看到雕了。” 她展开双臂:“这么大,能抓走一只羊。” 种家庆只对战事上心,不管抓羊的是雕还是妖,都不足以让他心生波澜,皱着眉头敷衍:“稀奇。” 莫聆风眨巴眨巴眼睛,感觉自己是对牛弹琴,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垂头走了。 她一路回到自己屋子里,让殷南提水来沐浴,自己坐到椅子里,捧起茶壶倒了一盏凉水,咕咚喝了一盏。 放下茶盏,她弯腰脱靴子,从里面倒出来满地黄沙,再蜷起一条腿,蹬在椅子上,脱掉袜子,换一条腿,也脱掉后,赤脚踩在地上,脱去身上沉重的战甲,解下挎刀,取下兜鍪,打了个硕大的哈欠。 热水来的很快,她沐浴更衣,换上一身轻便的纱衫,赤脚趿拉着家常缎面鞋,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袖子卷起来,露出半截胳膊,上面有好几大块淤青。 殷南送进来一大碗羊肉汤面条,热气腾腾,她挑起来一筷子吹了吹,送进嘴里。 不吃时不觉得饿,一旦进了食,饿意就忽然席卷而来,脑子里、眼睛里都只剩下了吃。 第224章 摩睺罗 莫聆风大口大口吃了面,小口小口喝完汤,熨帖的哈欠连天,低头一看,月白色纱衫胸前有一点脏,是殷南没有洗干净。 她懒怠去换新的,干脆脱下,随后脱了鞋躺到床上,脑袋刚沾枕头,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一觉睡到天黑,她饿醒来了。 手脚软绵绵的爬起来,她后知后觉,感到浑身酸痛,撩起衣裳一看,淤青已经成了暗紫色,腰间那一块更是惨不忍睹。 她找来跌打损伤的膏腰抹了一遍,一边抹,一边疼的龇牙咧嘴,抹完后,殷南闻声而入,给她倒上一盆水。 她洗了把脸,换一身干净的天青色大袖裙衫,让金项圈压住衣襟,叫殷南给她绾髻。 殷南擅割头,不擅梳头,纵然已经和奶嬷嬷勤学苦练,仍然只会梳简化过的流苏髻,简单绾上一髻之后,将左右余出来的两束头发垂至两肩,便算是好了。 后营送来了晚饭——为庆贺此次战功,种家庆大手一挥,让后营专门做上几桶羊肉饭,犒赏参战的士兵。 莫聆风吞吃了一大碗饭,喝了一小碗汤。 吃过饭,她起身去看她的俘虏。 俘虏关在后营一间杂房中,屋子里堆放着一袋袋的豆料,没有点灯火,只有外面的火光从没有糊纸的窗户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