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居静的吓人。 邬瑾只觉得闷热难当,喘不上气来,又没有力气去挪开屏风,只能撕扯开衣襟,仰面朝天,靠在树干上,粗粗的喘了几口气。 他的力气都让那一个“是”字抽了出去,头脑却格外清醒,知道那一个字,如同刀枪剑戟,锐利冰凉,割裂了他的前途。 王知州光明正大扣下了自己的考票,没有考票,他纵是等到莫聆风成长,也无法去赶考。 外面在流传着怎样的流言? 父母会如何看他? 他在人世间,又该如何去立足? 想不出来。 太阳从万条金光化作了如火晚霞,烧的漫天通红,莫府的一切都叫夕阳拉出了长而扁的影子,屏风本是遮蔽日头的,此时在一片红光之下,有了巨影,笔直打在了邬瑾心头。 身心都是疲惫而且绝望的,但是这绝望又非是暗无天日,是有所求,有所爱的绝望。 夕阳也一点点退去,天色开始发青,虚虚的笼罩着万物,邬瑾缓慢起身,一动腿脚,两条腿立刻就麻木到了刺痛的地步。 他使劲跺了跺脚,走出屏风去,往门口走,还没到门口,他便听到了殷北急匆匆的脚步声,而且是一边走一边劝:“您误会了......当真是误会......” 殷北无可奈何,另外一人却是一言不发,只是走,径直走到了邬瑾跟前。 小厮正好挂上点亮的红灯笼,火光“忽”的一下照亮了来人。 是邬母。 邬母的面孔黧黑,满脸干枯的皱纹,皮包了骨头,一切苦难都在她脸上留下了枯萎的痕迹,唯独眼睛亮的吓人,灯火映在她眼睛里,简直就像是燃起了两簇火光。 “阿娘。”邬瑾看向殷北,殷北立刻会意,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母子二人。 邬母打量着邬瑾,看他身上所穿的白色斓衫,合身、妥帖,针脚细密,一般的铺子里做不出来,再看他所处的地方,宽阔、舒适,黑漆座屏在青光里泛出一层油润的光。 这是个富贵窝,而她的儿子陷入富贵窝里,出不来了。 “老大,”她盯着邬瑾,“外面都说、说你喜爱莫家姑娘,是不是真的?” 邬瑾回答:“是。” “那时候,让你来做斋仆,你是不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是。” “你推脱着不肯成婚,原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我这个做娘的,倒是小看了你,你知不知道莫姑娘是没有兄弟的,她要成婚,是要招赘的。” “知道。” “莫姑娘知不知道你想的这些事?” “她不知道。” 邬母沉默半晌,忽然问道:“你春闱没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