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只让邬瑾赶紧包饼,全都要了。 邬瑾连忙去摸油纸出来,一个个包上扎紧,将递过来的一钱银子咬了咬,又摸出铜钱来找钱,下人见主子们已经上马,那二三十文钱也不要了,拿了饼一股风似的追了过去。 马蹄声再次响彻街头,只留给小贩们一道烟尘。 就在众人羡慕邬瑾今日运气好之际,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疾步从街角走过来,对着邬瑾大声道:“瑾哥儿,你爹在雄石峡掉下去了,刚送回来!你快回去。” 邬瑾听了,一颗心猛地往下沉,脸色霎时间白了三分。 他爹在雄山寺凿石窟佛像,雄石峡两侧险峻,犹如刀削,下边是湍流,人站在崖边都目眩心摇,两脚打颤,更遑论掉入深涧中。 他大声谢过送信的人,蹲身肩起笼子,拎着木架,一手扶住饼笼,快步往家跑去。 已近半夜,月再明也照不亮天幕,邬瑾从灯火通明的街市一路跑至偏僻乌黑的十石街,脚下石板路越走越窄,最后一脚迈进了泥泞中。 点灯费油,十石街少有人点灯,此时也是如此,他在黑暗里侧着身子前行,手肘不停撞在两侧堆积的杂物上,两侧寸尺不空的屋子紧迫的压向他,把他压的气喘吁吁。 两只手冰冷地抓牢了笼屉和木架,看到黑暗中透出来的一点亮光和挤满的人,他才放慢脚步。 “瑾哥儿回来了!” “快进去,哎,可怜。” “瑾哥儿今年才十四吧,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围观的人群让开一条路,邬瑾低头穿过,肩膀撞过好几个坚实的胸膛,才进了门。 院子里浮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弟弟邬意正站在门外哭,抬眼看到邬瑾,连忙擦了眼泪上前,接过木架:“大哥……阿爹……” 邬瑾稳住自己,归置好饼笼,低声道:“我去看看。” 他走到正屋门口,屋子里也立着两三个妇人,七嘴八舌的安慰邬母,一个大夫坐在八仙桌边开方,邬母眼睛通红,等着拿方子抓药。 “阿娘,我回来了。” 那几个妇人听到声音,都扭头看向门口,见邬瑾垂手立在门边,神情坚毅有力,可以当得了半个家,又是十石街唯一一个考进州学的,前途本是一片大好,可惜了。 一个家里少了个壮劳力,哪里还读的起书,州学不要束脩,可那文房四宝却费钱的很。 大夫也将方子开好,递给邬母,邬瑾认得大夫是有名的“李一贴”,一贴就能活命,诊金是二两银子,顾不上看邬父情形,连忙打开矮橱,把家里存下的一贯多钱都拿了出来,又将身上今日赚到的钱凑了凑,合出来两贯钱,交给大夫。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