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林儿机灵的她,如今却将北大厢一群丫鬟管的服服帖帖,稳稳占着余舒跟前头号大丫鬟的位子。 “让她们玩去吧,多年未见这么大的雪了,”余舒指着她刚才放下的托盘,问道:“那是什么?” 芸豆给她沏了茶,回过头来将托盘上拿过来,放到她面前,“姑娘忘了,今儿初七是人庆节,女儿家要戴花盛,两位夫人都给您备了。” 着,便分别取了赵慧和翠姨娘送来的花盛给她瞧,一支是用永春苑里四季常开的鲜花巧扎成的花冠,一支是用真金白银玉叶子打造的花簪。 余舒此时松松散散拢着一团发髻在脑后,芸豆试着将两支华盛分别往她头上比了比,笑道:“姑娘皮肤雪白,戴上哪个都好看,两位夫人都是用心了呢,奴婢给您梳梳头换上吧?” 余舒神情却有些恍惚,接过了她手里的那一精致巧的花冠,垂眸道:“等会儿吧,你去前头看看,他们冰灯雕得怎么样。” 芸豆答应着去了,留下她对着那两支花盛发了一会儿呆,缓缓起身,走到西墙一行书架底下,打开了角落里一只抽屉,取了一只白玉匣子出来。 抽开玉匣,便见匣底静躺着一簇焦黄的干花,枯萎的不成样子,她手指轻触花瓣,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它们最初可爱的模样, 这是两年前人庆节,薛睿亲手为她戴上的花盛,那会儿尚且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默默悄悄地将她放在心上,然而一举一动却早已泄露了心思。 这花儿,名叫结香,又唤“梦冬花”,先有花才有叶,恰似他之于她。而结香花又有药用,可以明目。想必他那时便在暗暗地提醒她,擦亮了眼睛瞧一瞧他吧。 “呵,”余舒低笑出声,眉目化开一滩柔情,捧着玉匣子里的结香花,一瞬间思念盈满心头,眼角竟酸涩起来。 女人终究是女人,哪怕坐拥荣华富贵,如日中天之时,终究盼着心底那个知冷知热的人呀。 外面传来一阵嬉笑声,余舒按捺了思绪,将玉匣子合上重新放回抽屉里,转身坐回了椅榻上,等到几个丫鬟先后进门,看到的还是那个从容如常的她。 “主人、主人,您看,这是奴婢捏的兔子,像不像?”安倍葵子捧着一只雪团子向她献宝,屋子里暖和,兔耳朵很快就融掉了一半,除掉尾巴,看起来不像是兔子,倒像是那只整天除了吃就知道睡的耗子。 余舒不忍打击她,便头道:“挺好的。” 鑫儿和林儿挤眉弄眼,芸豆笑瞪她们,回头对余舒道:“周总管昨天起就带人在花园里雕冰灯呢,什么样的都有,到晚上就有的瞧了,您若肯赏脸去看看,才不枉费他们忙活一场。” 永春苑四季如春,难得是下了一场雪,另有一派美景,周虎原籍苦寒之地,雕冰很是一把好手。余舒应了,看着几个丫鬟高兴的样子,便也笑了,只道:“拿我的帖子,派人到辛家去请六姑娘,到方家去请司徒姑娘都来,咱们晚上热闹热闹,摆两桌酒席吃。” 既然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不过的终究是躲不过,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r115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