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要知道她手里头有辛家馈赠的《珍物谱》,见过了各式各样的异宝,却没一种能阻人卜算的。 真不知皇帝身上的那一件异宝会是什么? ...... 有崔芯这么一手珠玉在前,后面接连几位小姐吹吹打打,弹筝吹笛,绣花拳脚,都没多大看头。 余舒转而关心起湖上的动静,这便发现,竟有一两叶木筏,从湖对岸划到湖心中央去了。 而湖面上的灯光,明眼瞧着是暗了一小片,看来是这些人为了排查出真金灯芯的那一盏,就将那些纸糊的都熄灭了。 余舒瞥薛睿一眼,道:“你几时下水?再等下去,真有人瞎猫碰到死耗子,觅得了金芯,你与那位朱二爷,岂不成了笑话。” 薛睿见她已经知道了他与朱青珏打赌的事,笑了笑,眼神向着朱青珏的方向一瞟,对她道: “敌不动,我不动,大不了一个平手,我怕什么。” 余舒见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也就不替他担心,正要继续观察息雯那边动静,余光一闪,却见到刚才一直停留在水榭外面的景尘,一个转身,朝着湖岸去了。 他走到岸边,先折了一段柳条,就近打捞了几只花灯,拿在手中掂量,摆弄了片刻,便放回水里。 他在做什么? 余舒刚冒出一个疑问,然而下一刻,便张目结舌。 只见景尘后退一丈,接着一个纵身,足点水上花灯,一盏接着一盏,宽大的白色袖袍被风鼓张,竟如一只展翅的鸿雁,横跃在那水面! “快看呐!道子在水上飞起来了!”这是文臣家的小姐。 “哇!好俊的轻功!”这是武将家的姑娘。 很快的,便无人关心正在表演画工的少女,全将注意力转移到正飞驰在湖面,如履平地的景尘身上。 “这是闹得哪一出?”水榭里的贵人们相互疑问。 余舒皱着眉,开始担心景尘会不会真是受了何人怂恿,要夺了这金玉芙蓉。 薛睿仔细望着景尘动作,眼中精光一闪,微微沉下脸,道:“好个便宜法子。” 余舒扭头问:“怎么说?” “这湖上的花灯,都是宫廷设造,一模一样的大小。然而真金贵重,制成的花灯,肯定要比一般的花灯容易沉水,他只要把握好脚下力道,路过不沉的花灯,便不需理会,但有一盏与众不同,是必定会被他踩沉的。” 薛睿会说这是便宜法子,是因为这种办法,只有景尘这种轻功极佳的武人能够用得上,别人就算看懂他的意图,也无法效仿,只能干瞪眼。 余舒经薛睿这么一说,眉头皱的快能夹死蚊子了。 “啪”,额头被敲了一记,她回神看到薛睿收回的折扇,还有他翘起的嘴角: “担心什么,有我在,今晚谁也别想讨了便宜。” 说罢,他便转了身,大步走向远处桥廊。 余舒摸着额头,看着他信然离去的背影,心中蓦然一股冲动,小跑着追了上去。 “大哥等等。” 薛睿转头停下,就见余舒跑到他面前,背对着人多的方向,伸手在袖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三角的香袋,塞进他手里。 “这是?”薛睿一摸,便觉里头藏有物件,似是玉质。 “这是好运。”余舒抬头冲他眨眼,两眼亮晶晶地说道: “本来是预备送给你的生辰礼物,现在我改了主意,先送你一半,另一半,要你拿了那一朵金玉芙蓉来与我交换。” 他们的关系如今成了秘密,金玉芙蓉的作用,对他们两个来说,全无用处,即便得到,也不能正大光明地相赠。 然而,没有用处,不代表它就没有意义——金玉芙蓉,天赐良缘,不被人认可又何妨? 看那与凡人相恋的芙蓉仙女,不也是遭到了天帝阻隔,到那最后一刻,还是修成正果。 她不要那金玉芙蓉的用处,只要它背后美好的意愿——若有一人,宁愿痴心守候,纵有千难万险,怎抵人心? 被她眼中光彩夺目,薛睿怔忡片刻,一瞬间好像通晓了读心术似的,竟能从她眼神中,看懂她心意。 千言万语,怎比一句知心意。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