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伊始,就被一场漫天的huā灯雨落点燃了气氛。 水榭里,几名贵妇人争相向薛贵妃献媚。 “方才惊了一下,以为是走水了呢,谁想会有这般手笔,真真的奇思妙想,贵妃娘娘好个心思,叫我们这些个俗人开了眼界。” “别说,我还真看不出来这么些huā灯是怎么落到水上的,娘娘是请了哪路神仙帮忙哟!” ...... 薛贵妃一偏头,凤钗轻摆,远望湖光夜景,灯火璀璨,笑笑对众人道:“弄这么些盏huā灯,可不只是为了好看,这当中藏着蹊跷,待会儿有的人头痛呢。” 淑妃静静坐在侧上,闻言转脸,道:“今晚的金玉芙蓉之争,同这满湖的芙蓉huā灯有关系?” “果然妹妹聪灵”薛贵妃赞她一眼,一手撑着金团软枕,被仕女扶起坐正,跪在她脚边抚平了她裙服上细小的褶皱。 “去吧,将各家的公子千金都招到跟前来,叫他们莫要贪玩耍,本宫需得讲一讲今夜是怎么个规矩。” 薛贵妃柔夷一摆,守在水榭四角的宫人们便有一半应诺,退开去唤人了。 ...... 余舒和薛睿一起,刚走到桥廊〖中〗央,就被叫了回来。 听说是薛贵妃要宣布今晚规矩,散在huā房、湖岸上观灯的男男女女纷纷往回走。 两人夹在人群中,未免被人瞧见,早松开握在一起的手。 快到桥头,余舒一抬头就瞧见了独自立在那里的景尘,看那情形,分明是在等她。 今晚宴会,人多眼杂,余舒最不想和景尘有所交集,唯恐他真听了上面谁人教唆,借着君子芙蓉宴的名头,有什么出格的行径。 然而避不能避,她只好硬着头皮,迎面走过去。 薛睿一样看见了景尘,于是脚下快走两步,越过了余舒身前,堪堪挡住了景尘的目光,先声道:“多日不见,道子可好?” 景尘将目光错到薛睿身上,颔首示意:“一切尚可,不劳薛大人挂记。” 余舒在后面听着,心中又是感慨,在京半年,想当初下山入世,就连衣食都不能自理的景尘,这会儿也学会说客套话了。 “水筠姑娘的腿脚复元得如何,道子前些日子不是得了一副虎骨吗,我那里寻问了几味陈年的老药,听太医说泡药酒最好,改明我让人将药材送过去,应该有一两样用得上。” 薛睿一边说话,一边在身后轻轻摆了下手,余舒看见,暗松一口气,赶紧从一旁走过,下了桥,没有多看景尘一眼,故而没见两个男人落在她身后的视线。 她一离开,薛睿脸色便淡了许多,伸手朝旁一引,对景尘说:“我有几句话,这边请。” 景尘点头,不多问,同他一起背离人群,走到一处人静的地方。 薛睿看着眼前一派清静宁和的男子,一想到余舒曾为此人倾心,几度受苦受难,换来却是一朝身陷囹圄,很难不加几分冷眼。 “我虽不明详情,但也知道你此前与阿舒绝交之事,既然已经割袍断义,此前不闻不问,现如今为何又来纠缠?” 薛睿没有绕弯子,直言质问。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