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无恙?” 伏霄:“……?” 竹小仲更加赧然:“禀殿下,小的在家中辈分稍大,这两个侄儿,皆是我拉扯起来的。” 伏霄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脑袋缺根筋,再者自己并非真心要同他计较,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今日将我府上的怪事查明,便是了结,竹小掌柜,日后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为好。”说罢拂袖就要走。 竹小仲一听,刚才收回去的眼泪眨眼又冒出来,哭哭啼啼道:“殿下,殿下,民间传殿下最是仁厚,见不得我们这样的小民受苦,殿下!” 伏霄反笑,悠悠道:“我为你强出头,我能得着什么巧?一套书与安生日子比起来,孰轻孰重?” 竹小仲擦泪:“家传之物葬送我手,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若是殿下能为草民伸冤,莫说是什么癸酉的蜀本西厢,就是最难搞到的建本金瓶梅,我也替殿下赴汤蹈火啊!” 空气冷了一冷。 食色性也,虽是饮食男女在所难免,但毕竟为士人所不齿,当着旁人如此堂皇地叫喊出来,总归不合适,伏霄看看师无算,对方微妙地转过脸,暗处看不见神情,再看看子兴,子兴默默掩面,装聋作哑。 他指指点点:“你一个小孩……” 竹小仲不给他说话的时机,接着哇哇哭:“殿下,小的从小就失去了爹娘,还要千辛万苦拉扯一对侄子长大——”他的一对侄子嘿然垂首,相继泪垂。 伏霄被他吵得脑仁疼,手上使力,将他天灵盖一敲,终于松了口:“行了行了,什么西厢金瓶梅留着你成人了再看吧。” 竹小仲知道他这是应允了,遂不再干嚎,千恩万谢送他出门去,临别时,依旧满心欢喜地将仓库里一卷蜀本西厢怀抱了来,悄悄交给子兴,肃容嘱咐:“这是殿下指明要的蜀本西厢,他虽嘴上不说,我却看出他想要得很,千万别弄丢了!” 伏霄随手一指,给自己指出段啼笑皆非的公案,他本人自然还不知情,子兴正从巷中牵出马匹,犹犹豫豫想将蜀本之事报告,伏霄却道:“这畜生跑了一日,只怕早已饥馁,你速速牵回家喂些夜草,莫耽误我明日早朝。” 子兴看看自家主子,又看看师无算,默默转身回去了。 夕阳西下,人影皆被拉得细长,丹青铺大街上人影绰绰,人行经过路口,飞鸟扑簌簌惊起,墨气已经随风散去了,空气中飘着尘土的干燥气味。 师无算忽然道:“殿下在看什么?” “师公子在夏郡时,也是这样?”伏霄站在师无算一侧,看着他花箧内的几捧鲜花。 师无算视线扫过那些花,目光有些疑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