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禾不太放心,也下了车把他往上送。 从单元楼下到进门,还是原来的方式,但这个家,文禾已经半年多没进来。 海缸里的柠檬鲨趴在缸底,那头新来的鲨鱼在它旁边睡觉,两个飞机头挨在一起,少见的和谐。 文禾把周鸣初弄到沙发上,感觉人发烧了,量完温度果然标红。 烧得有点高,文禾低头问周鸣初:“要不要去急诊?” 周鸣初闭着眼没理她,自顾自地解扣子,几颗很快剥得干干净净,人散了热,在沙发上换个更舒服的睡姿。 文禾只好去找降温的药,好在他家里这些都备得足,她倒了水把他叫起来喝掉,又看他躺回去,鼻孔重重地呼气。 文禾找了个空调被盖他身上,周鸣初不耐烦地挥开,文禾锲而不舍,固执地要盖住一些,他大概拉扯烦了,半眯着眼睛看看她,一条手臂横在额前,没再理她。 这一晚,文禾没回家。 她守着周鸣初,够钟后又给他换降温的,期间他睁眼看过她,似乎不理解她为什么还在,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但每次也只是看一眼,又沉沉地睡过去。 次日晨早文禾也在沙发上醒来,空调被盖在她身上。 客厅很安静,她坐起来,隐隐听到水声,从卧室传来的,大概是周鸣初在洗澡。 文禾把被子折好,起来在客厅转了转,昨晚没留意,今天却在这里看到周柏林的遗照。 任何时候,去世的人照片都最令人触动,照片中的人神采依旧,双目望着镜头,俨然一位艺术大师的风范。 文禾记得自己父母刚去世那会,她拒绝看他们的照片,尽管老家习俗是早亡的人遗像要用红纸遮一遮,但每次看到那两个框她都感觉喘不过气。但周鸣初显然不一样,他就这么把父亲遗像放在家里,像在直面痛苦。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文禾越看越觉得心情沉重,眼眶再次发烫时,听到后面有动静。 周鸣初已经洗完澡,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清风味。 文禾抿了下唇:“我用一用你电脑,方便么?” “在房间,你自己拿。”周鸣初用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拿起手机到阳台回电话。 他的东西一般在固定的地方,文禾进去取出来,等资料拷完,周鸣初还在外面讲电话。 文禾看了会他的背影,收回视线望着桌面发呆,原本光滑的原木桌面留下一个潮黑印记,像是烟头按的,应该按了很久才有这样的印,深得像一个疤。 推拉门打开,动静把她从思绪里抓出来。 周鸣初走近,文禾把电脑转到他那一边:“我没有谷总的资料,但范鹏经常跟着谷总,他手上有……我试过他,你可以拿这个逼他一下。” 周鸣初垂眼,见是范鹏的一些违规证据。医疗行业,搞直销直接跑医院且出单快的,带金销售是常规操作,却也是行业大忌,报上去少说是一个开除。 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收集的。 “这些对你也有影响,”周鸣初翻了翻:“你把这些给我,不怕被他报复,不怕自己有什么风险?” 文禾说:“我既然这么做肯定有我自己的计划,你不用担心我。” 周鸣初抬眼看她:“那你是什么意思,可怜我。” 文禾摇摇头:“我也知道你应该有你的计划,你不用多想,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她已经心不静,害怕谷志德要利用她,而不管谷志德是不是要利用她,她也已经走不出这个思维,比如这次国企的标,她就暗暗担心是谷志德设的套。 与其草木皆兵,不如快刀斩乱麻。 周鸣初拨下盖板问:“你要辞职?” 文禾没吭声。 周鸣初定定地盯着她:“你说过,你在dc待得很好。” 文禾顿了会才说:“工作而已,去哪里都一样。”她越来越意识到dc的文化是扭曲的,她确实想挣钱,但不一定要在这种地方挣,也没有办法再和那些毫无底线的人共事。 于公,她害怕被算计被拖下水,于私,她良心过不去。 文禾又讲起资料里的一些细节:“如果需要补充,我也可以再去找,或者找同事帮忙。”dc这个环境,只要有利又愿意让利,都能找到口子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