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大又旧的衣字,在空中飘动着。 苏明珰从那布市招下面经过,向胡同里走来,她手上拎着的书袋瘪瘪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但心里格外美,今儿生意好,绢花全部售罄。 明儿要不要再旷一天课去卖货呢?她心里正筹划着,一个二流子啧啧出声:嘿,小汉奸,越长越水灵了?小嫩的! 色眯眯的,十分讨厌!这种人习惯了嘴上耍流氓,小姑娘们脸皮薄,敢怒不敢言,一般都是红着脸低着头躲开去。 没想到苏明珰是个异类,她小脸一扬,说:呀,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爹的老朋友!明儿告诉军警去!立大功去!别走呀,抓汉奸啊,汉奸跑啦 二流子刚一听她这话头,立马转身就走,骂骂咧咧,还不忘回头狠狠瞪她一眼。 明珰冲其背影哼了一声,也不管周遭人对自己如何侧目,蹦蹦跳跳往胡同深处去了。 刚到杂院儿门口,便见小四儿挎着书袋、低着头、抹着泪,在门楼前徘徊,一副有家不能回的样子,苏明珰一愣,快步走上去。 小四儿,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看见小四儿的手背红红的,明显被什么东西打过,她一把抓过那只小手,义愤填膺道:谁干的?告诉姐,姐去找丫的! 她最近北平话越来越溜了。 小四儿轻轻把手抽回,头低得更厉害了,帽檐遮着看不着脸,嗡嗡说:先生打的 啊这?那那可不兴找先生去,小四儿是不是没好好学习啊,那怎成呢,没学问,长大拉车钉鞋去。 小四儿更委屈了,泪珠儿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苏明珰不忍再批评他了,说:不敢回家是吧?怕妈妈看见再凶一顿是吧?唉,我娘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你撒个善意的谎言得了,来,跟姐说,先生为啥生气? 小四儿支吾说:因为、因为你教我的注音错了全错了,醇不念锅,裸不念果,还有,还有都错了。 明珰害臊地抓了抓耳朵,这样啊 嗨!没啥大不了的,吃一亏长一智,错一次以后就记牢啦,姐有八珍梅吃不吃,酸酸甜甜,给,拿着,甭推,拿着。 小四儿用豁牙咬着八珍梅,把回家要挨骂的烦恼暂时先忘一会。破衣烂衫的妞儿和虎儿扒在门框上吞口水,明珰看见了,也给他俩一人一粒,她是个大方惯了的,才不在乎这些呢,更何况今儿生意好,发了一笔小财。 lt;a href= target="_blank">https:///tuijian/minguo/gt;民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