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费金亦是一个疯子,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 商量完这些,明野还有些别的事,他微微用力,那匹白马便跑了起来,去了别处。 容见追着他的背影,可也逐渐消失在了视野中,心情不免变得低沉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面传来动静,容见探出头,就要去看。 明野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他说:“看什么?” 白马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这里,明野的身影将他的视线几乎完全挡住了,容见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其实是在找明野,又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容见含糊地应了一声。 明野叫手下把那几个陪行监督的羴然人的嘴堵住,扔到后面杀了,尸体就地掩埋。 这么做实在很多此一举,但明野只是不想吓到容见。 容见很娇气,一贯看不得这些。 明野低下.身,与马车中的容见说话,语调是一如既往,令人安心的平静:“我就在这里陪着殿下。” 马行的不快,和一旁装饰奢华的马车同行。它是一匹战马,驰骋疆场,从来迅如闪电,此时却被迫迈着小碎步,实在有些委屈。但它被拉住了缰绳,只能如此,主人正小声地同马车上的人说话。 也许是有明野的陪伴,容见渐渐放松下来,感受着脚腕处微微震动的双生铃,就那么毫无顾忌地睡着了。 因为他感到安全。 容见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从没有在马车上睡得这么沉过,也没有做梦。 醒来时周身一片漆黑,不知今夕何夕。 容见的意识慢慢恢复,心中若有所失,也顾不上别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帘子,外面空荡荡的,没有明野。 他的手扶在窗框上,神色有些失落。 然后,车厢中又传来很细微的铃铛声。 容见慢半拍地偏过头,想寻找声音的来源,才发现明野坐在自己身侧不远的地方。明野被黑暗所淹没,只隐约看出身形轮廓,以及盔甲上泛着的很淡的光泽。 伸手碰了碰,盔甲是冷的,他清醒了少许,恍恍惚惚地说:“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明野坐在一边,将容见睡醒后做的事看得一清二楚,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傻,问得却很认真:“什么梦?” 也许是才睡醒的缘故,容见表现得很迟钝,他慢吞吞地说:“梦到你回来了,在我的身边。” 明野笑了笑,靠得更近了些:“嗯。不是梦。” 容见呆呆地点了下头。 车队是在黄昏时到达这个驿站的,但容见在睡,明野就没让别人吵醒他,自己在他身边陪着。 马车停在树下,容见弯腰从里面走出来,树影摇曳,月光透过不算丰茂的枝枝叶叶,落在他的身上。 外面是亮着的。 明野先下了车,站在一边,伸出手,扶住容见。 容见的视线离不开他,仿佛总是要看着,此时也不例外。无意间瞥到明野的袖口,在盔甲之下是染红了的白色里衬。 明野受伤了。 容见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他的心跳一顿,就那么抬着手,在半空中停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很轻地放下去,搭在明野的手背,没用一点力,几乎是空悬着的,比一只小猫的爪子还要轻,像是多一点重量就会撕裂还在流血、没有愈合的伤口。 片刻的沉默后,容见静静地问:“你又受伤了,是不是很疼?” 连呼吸都变得很轻:“肯定很痛。”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