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噩梦,所以醒来后不会有糟糕的心情。 到了第二天,容见照常上学。 开始上课前,容见还有些担忧,生怕太后把徐耀也塞到仰俯斋,幸好太后不至于做得这么夸张,把费金亦的面子踩在脚下。 但容见不得不思考怎么应付徐耀。 这么想着想着,上课的时候,难免走神,被严厉的齐泽清抓住,课后留下来谈话。 两人院外槐树下的石桌上,齐泽清问:“殿下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容见望着桌上摆着的书,沉思片刻:“有的。” 齐泽清倒不像往常,和风细ban雨道:“在下愿闻其详。” 容见却摇了摇头:“我还没想清楚,无法作出决定,所以不能告诉先生。” 太平宫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维系的平衡摇摇欲坠。太后和皇帝哪个都心狠手辣,容见置身其中,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艰难地应付左右,但不想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齐泽清也没有逼他,反倒问:“那殿下读了书,以后想做什么呢?” 容见拂开落在白纸上的枯叶,这次说的是真心话:“想活下去。” 而一门之隔,费仕春站在书斋里,远远地望着他们两人。 他看到齐泽清对容见和颜悦色,轻声细语,耐心开解,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愤怒。 齐泽清是状元之才,程先生之徒,品阶不高,清流文人却莫不以他为首。 齐泽清却看不上他,连他递的名帖都不要。 费仕春还记得他拒绝时说的话:“读书以明志,读书以知理。费公子的志向远大,但却不能不知道理。” 然后,他却对一个女子如此细心教导。 不过因为容见是所谓的公主,日后的皇帝之母,现在忙于讨好罢了。 可笑。 费仕春也得到消息,太后的侄孙徐耀于昨日入宫,长公主容见受邀前往,想必一对表兄妹郎情妾意,只怕再过几个月就是花好月圆,定下婚约了。 他不知道他的父亲缘何不对这个女儿下手,或是出于谨慎,又或许是胆怯,再或是抱有什么感情。 但费仕春没有这些。 他只想光明正大地成为太子,作为皇帝唯一的儿子,理所当然地继承父亲的一切。 * 酉时一刻,日落黄昏。 周掌柜忙完柜上的一干事宜,叮嘱了几个跑腿的小二明日记得要买的东西,又寻思着日头还早,能找几个才认识的京中小官喝酒聊天。以他万来商会大掌柜的身份,这么做自然是掉价,但他明面上不过是周家一个庶子,掌管一些庶务,还是要装出些样子来的。奉承人的话,周照清不是不会说,就是觉得麻烦,每次要和那些人宴饮,总会产生一种自己这么努力做事,还是要受人冷眼,到底是为了什么的怀疑。 思绪停在这里时,又不由的想起那位明公子。 明野从小养在孙老头手下,非打即骂。待到两年前,褪了手上的一层皮,选入宫中当差。因才学出众,被公主看中替写文章,听起来是个好差事。但周照清也有宫里的来路,据说长公主的贴身侍卫日子相当不好过,公主并不护着他,周围人又嫉又妒。 周照清只是偶尔装装样子,遭人冷眼。而明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这么活着,似乎没有片刻的欢愉可言。 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极为擅长忍耐,又无欲无求的人最为可怕。 周照清想到这,觉得还是别继续下去了,他就赚点银子,赚多多的银子最好。 甫一出门,迎面撞来一个眉目清秀的小道士,他朝周照清见了个礼,笑着道:“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