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是才恢复储君身份?怎么突然禁足了?” “或许是因为七皇子?太子心狠手辣的事我也听说了点。” “可太子毕竟是储君,如此一来,难不成又要被......” “可别乱说,不要命了?你不想想,太子早已不是六年前的太子,今非昔比,哪能说废就废。” 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时,某个雨夜,乾清宫门口跪了个妇人。 内侍总管站在廊下训斥宫人:“大胆!什么人都敢往皇上跟前领,还不快把人拖下去。” “公公,”那宫人小心翼翼捧上一块玉佩,道:“这位嬷嬷有皇后娘娘的信物。” “皇后娘娘早已驾鹤西去,哪里还有......” 说到这,内侍总管瞧见信物,倏地闭嘴。随后,接过东西慌慌张张地进殿里禀报。 没过多久,乾清宫殿门打开,皇上命妇人进去。 这位妇人,正是周嬷嬷。 她穿着当年服侍皇后的衣裳,头发一丝不苟,面容憔悴却严谨,一进殿便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手里拿着那块玉佩,像是陷入了回忆,过了许久才出声:“周嬷嬷求见朕有何事?” “皇上,”周嬷嬷道:“老奴,有件重要的事须当面禀报。” . 谁人也不知周嬷嬷跟皇上说了什么,据乾清宫服侍的宫人交代,皇上听了周嬷嬷的话后,竟是又哭又笑,状如疯癫。 随后,连夜派人出宫,好像是去查什么事。 三月下旬,太子禁足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时,又一道消息如惊雷劈在京城的上空。 乾清宫突然出了道圣旨,诏告皇帝龙体违和,命太子监国,执掌朝政。 . 这道圣旨实在突然,不只朝堂百官惊讶,连萧韫自己也是惊讶的。 彼时他在长兴殿与东宫属官商议政事,商议的内容也跟这次禁足有关,正在众人棘手之际,却不想乾清宫的内侍总管过来宣读圣旨。 事后,他立即喊来陈瑜询问。 “查到了吗?周嬷嬷跟皇上说了什么?” 周嬷嬷去见皇上,萧韫自然清楚,只是不清楚她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话,以至于令皇上态度大变。 陈瑜道:“当夜,乾清宫殿门紧闭,皇上与周嬷嬷谈话时屏退了宫人,属下问过那夜所有伺候的宫人,无一人知晓。” “不过......”陈瑜道:“当夜皇上派京卫指挥使去了趟杨侍郎的府上。” 萧韫动作一顿:“去杨侍郎府上做什么?” “奉命查二十年前杨侍郎用过的所有药方,其中一些药方上记载了一种病症。” “病症?” “是,”陈瑜道:“杨侍郎天生患有隐疾,至今无子。” 闻言,萧韫浑身一震。 有什么密密麻麻的东西流窜全身,同时,心里隐晦之处绷紧的一根弦骤然放松。 少顷,竟也突然大笑起来。 . 过了几日,阿圆得知周嬷嬷的死讯。 周嬷嬷已是风烛残年,支撑到如今,完全是凭着守护萧韫的一口气。 她得知皇帝和萧韫闹得不可开交的消息,便清楚,皇上怀疑萧韫血脉不纯,萧韫自己也开始怀疑了。 事情终是朝她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去。冥思苦想多日,忆起几年前皇后不慎说出口的一句话,是关于杨侍郎的。 彼时皇后猜到陛下起疑,为此忧郁了许久。午后歇觉醒来时,无意中说了句“我儿实在冤枉,杨侍郎为子嗣寻医多年,又岂会是他的种?” 是以,周嬷嬷不顾身子残败,揣着皇后信物去求见了皇上。当时,也只是抱着一丝希望。 竟不想,那杨侍郎真有隐疾,而且早就寻医问药多年。 萧韫是皇帝的儿子,是皇家血脉,毋庸置疑! 大愿已了,周嬷嬷也便安心去了。 死的时候,静悄悄,就在四月初的某个清晨。 . 得知周嬷嬷死讯时,不知为何,阿圆想到的是萧韫。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