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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掩人耳目都懒得做了


    “婵娟,我没事,真的”,她五内俱崩,还反过头来安慰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婵娟,“入宫这么些年,我早看淡些,接受了,方才也只是一时…”

    心酸,是啊,早就该看开了,要不然迟早活不下去。

    婵娟哭哭啼啼站起身,还不停用手背抹掉眼泪,“娘娘,您自己能看开就最好”,见她妆哭残了,又说:“我去打水,给您洗洗脸”。

    她没说话,默许了。

    婵娟端来温水给她擦脸,用面脂给她匀面,她的双眼红肿,又取来煮熟的鸡蛋,剥了蛋壳,用帕子裹了给她热敷。

    天黑透了,有三两个宫人进来,散到宫殿各处去点灯。

    婵娟给她热敷着,还时不时探头探脑地张望外头的天色,“都这个时辰了,不知道…”,婵娟觑着她的脸色,没再说下去。

    虽然不合时宜,但又不得不面对,她让婵娟去殿门口瞧瞧。

    不一会儿,婵娟就回来了,走到她的身前,矮下身子轻声唤她:“娘娘”。

    她疲惫地抬头。

    “宣室殿来人了”,婵娟低声说。

    她勉强一笑,“做什么?”

    婵娟颇有些为难,最后还是艰涩开口,“说今晚县主不回来了,留在宣室殿了”。

    这是连掩人耳目都懒得做了。

    也好,先缓一夜罢,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心平气和地面对阿芙。

    见皇后两眼无神盯着窗外,久久不语,婵娟担心不已,“娘娘”。

    她叹口气,按着额角摇头,说:“无妨,只是累了”。

    婵娟一眼就看到了她掌心鲜艳的红,吓得惊呼出声,立马要找太医,被她拦下。

    婵娟眼里兜了泪,边呼气边拿手帕给她轻轻擦掉血水,又撒了些药粉,“幸好药粉还有剩,想必也是对症的”,缠着绢布,婵娟还不忘宽慰她,“娘娘别为难自己,咱们不都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儿么”。

    是啊,早晚的事儿,她已经默许了阿芙入宫这件事,可这还是不一样的,光明正大的入宫跟偷偷摸摸瞒着她来往还是不一样的。

    婵娟又替安乐县主说好话,“县主大概也是有苦衷,若是陛下硬要,县主也不能不给”。

    她问:“依你看阿芙有不乐意的样子?”

    婵娟哑口无言。

    阿芙每日言笑晏晏,哪有半分被胁迫的模样,如今想来那脸上分明,分明全是情窦初开的娇羞。

    “这样也好,县主能得陛下喜爱,对娘娘也是好事,总归都是萧家,都是一家人”,婵娟点亮矮几上的灯,灯光照亮了她的面庞,年轻但憔悴。

    “是啊,总好过费尽心思,也不讨陛下喜欢来得好”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婵娟推心置腹说道:“奴婢是说,既然木已成舟,娘娘不如主动跟太皇太后请求让县主入宫,做个顺水人情,太皇太后陛下也能承娘娘一个人情”。

    陛下纳妃本就天经地义,让别人进宫,不如让自己人进宫,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还能保留些颜面,得个贤惠的好名声,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点点头,叹口气,“还好,不是落在他的手里,要不然真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你去把皎月叫进来,我还有事问她”。

    皎月来了,她问了皎月安乐县主近来的行踪,皎月也是含糊其辞。

    “县主不让奴婢跟得太紧,常将奴婢支开,只带着贴身的秋容,一离开就是两三个时辰,奴婢也不敢过问,县主还说她做的事情娘娘都是知道的,让奴婢不要多嘴”

    “有多久了?”

    “奴婢跟着县主以来一直都是如此”

    那便是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阿芙竟然把她瞒得死死的,亏她还担心得要命,也好,只要不是被中常侍惦记,就不算是最坏。

    “婵娟,扶我去睡会儿”,问完了皎月,她的头更疼了。

    “娘娘白天就没吃多少,好歹进些东西再睡”,婵娟上前扶住她的手,劝慰道。

    “没胃口”,她摇头。

    一道道的帷帐落了下来,寝殿被隔成小房子似的,她早早躺下,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她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不是陛下而是阿芙。

    白天的事,她固然是伤心的,难堪的,痛苦的,可知道阿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与陛下暗中来往了月余,她还是觉得被深深地背叛。

    阿芙为何要这样?

    她的态度明明已经松动,若是母亲提起,她就答应让阿芙入宫,先不说在这孤寂宫廷里能有人陪伴,私心来说,阿芙若是得了圣宠,陛下兴许能对她有些好脸色,中常侍也会有几分忌惮。

    可不是这样的,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蒙在鼓里,枉费她担心多时,还真是愚蠢又好笑。

    这些是阿芙自作主张,还是母亲M.cOo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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