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粗鲁。鼻若悬胆,眼似琉璃,倒像是个不羁的谪仙人。 他笔尖一顿一落,进出的都是上万两的生意,听到动静,他抬眼瞧着来人。 长嫣警惕地进了门:“东家。” 章月回朝身边的侍卫抬了抬下巴,骆辞立刻明白过来,到门外守着。 “谢铸醒了?” “他身体亏得厉害,中途醒了一次,但神智尚不清醒,也问不出什么好歹来。不过,方才谢六来过。” “她倒是来得勤,也不怕被发现。” “她送来一卷卷轴,说让谢铸写什么百人佛经。属下也没瞧出什么异样来。” 长嫣递上卷轴。 章月回展开,来回扫了几眼。卷轴很长,字迹各异。 小鼎上的水沸了,水汽顶着壶盖咕噜噜地响。章月回置之不理,眉目间沉了几分:“这不像是谢六能想出来的主意。” 长嫣不解:“东家,这里头有什么讲究?” “明面上,这佛经应该是用来安慰谢家那老太太的,可若是做的人有心,她就能利用这件事收集到望雪坞中所有人的笔迹。” 长嫣大骇:“那这佛经岂不是不能拿回去?” “不拿回去,你的身份就会露馅,”章月回慢条斯理地将卷轴收了回去,递给长嫣,“就按谢六说得办,别动手脚。顺藤摸瓜,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属下还听望雪坞里看守的岐兵说,这事是谢六和谢家新来的那个孀妇操办的。” 章月回挑眉:“秦氏?” “正是。不过先前我们就查过,秦家底细是清白的。这秦氏是个私生女,据说养在街头,行事不规矩了一些,在谢家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属下也向鹘沙将军打听过,那妇人看上去唯唯诺诺,没什么胆量,就是一寻常女子。” “还是得仔细盯着——”章月回提起水壶,将水冲入茶盏中,“能在谢家那摊浑水里搅和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越是不可能的人,越得留个心眼。” “喏。东家,还有一事,”长嫣犹豫了一下,道,“属下无意间在沥都府的街头,看到了一位逃亡而来的汴京故人……” “谁?”章月回好奇起来。 “宋牧川。属下想着,他出生自匠人世家,又曾在工部任职,精通建筑、造船术,参加过督造“文鳐”龙骨船的工程,没准他能解完颜大人当下困局。” 章月回哂笑一声,摇了摇头:“他离了官场六年,早就是废人一个了。我听说沈执忠曾经给他连发好几道密信,希望他回来为朝廷效力,都石沉大海。一个人心死了,纵有多少才干都救不了他。” “东家的意思是,拉拢不了他?”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