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缇走来,在离他一步之遥处停下。 拿出一直背手藏在身后的东西,一个礼物盒,里面装着一条串珠红绳。 陈屿的记性很好,看着串珠的款式也自然认得出。 与当年那条所差无几,她还记得。 不过当时的他一直以为那仅仅只是他一个人拼凑无数个巧合堆积成的幻想,甚至可能还构成了某段青春疼痛文学重要的一部分。 因为是高考祈福发的红绳,那么一段时间几乎班里面所有人都戴着,没人取下。 虽然没有什么人真正相信能起多大作用,但所赖不过就是一个感情的寄托。 就像涂野每次考试之前,都会拿上一些零食去学校孔子雕像前摆上一圈一样,图个吉利。 学校在高考前让学生分批去寺庙里拜一拜成了一个约定俗称的传统保留项目。 陈屿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冒,但看苏缇报了名,他还是打算跟着一起去散散心。 他那天就跟在苏缇后面,她走他就走,她停他也停。 脚下踩着她踩过的地方,苏缇数不清的楼梯数,他数明白了。 两人前后间距不过一步半,而他们平行保持着一共走了一万步。 漫无目的地逛着,偶尔能蹭到导游关于某个佛陀的介绍,跟着人群也一人拿一把香,然后一把点燃。 走到某个木桥时正中央立了个指示牌,说是“摸摸头摸摸尾”便心想事成。没有人告诉他们究竟要摸哪里,只寻了个较周围摸得发凉的地方,一一摸过。 苏缇在他前面抬手摸了一下,纤细白嫩的手指在岩石上对比强烈,指关节处有些泛红,像是打上腮红雪地里掐尖的一朵梅花。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手却在发亮处停留了片刻,不是在祈福了,而是别的什么不能启齿的原因。 专门去触碰过她手摸过的地方。 青砖黛瓦的墙院显得古色古香,回程时炉中点燃的两把香与无数炷香一样,袅袅升起的檀烟绕成一缕,然后飘到天上。 满身都是檀香味,像是净身后洗涤全身独特的消杀,比起医院他更喜欢这一种。 榕树下有卖挂红笺的摊子,他买了两张,一张自己用,一张给她。 但他写的那一张还未走远就已飘落到地上。 本来吝惜于开口与主动的他,只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是怎么也无法在榕树的一角获得天佑的姻缘。 之后那枚红笺被他拾起,捏皱后揣在口袋里带了回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那天之后他又原路返回又挂了一次,这次是他亲手挂上去的,打了个最难解的死结,甚至是捆绑用的细绳都换了质量更好的。 他知道事在人为,但他还是希望从这样虚无缥缈的事情里求得个心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