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了,还是想家了?” 家……? 听到这个字,天狼有半秒的出神。 直到此刻,他才恍惚间想起。 其实他在很久之前,就没有家了。 他的父母在他年幼时就已经死于人类的枪下,而楚霁的住所,到头来其实也从未是他的家。 他有的,只剩下一个布拉韦里。 他拼死也要回去。 天狼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 面前的人类只是一个骗子而已。 只是一个狡诈、卑劣的骗子,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谎言编织的假象。 他不留恋。 这一切都是假的,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像是借由这句话下定了某种决心,漫长的沉默后,他闭了闭眼,低声说:“楚霁,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嗯?”楚霁的声音从近处传来,“什么事?” 天狼睁开眼,听到自己鼓膜间传来血液流动的声响:“……只要你现在再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楚霁似乎是笑了。 然后他就真的上身前倾,在天狼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天狼在他想要抽身退去的瞬间伸手禁锢住了他,他野蛮而凶狠地加深了这个吻,带着撕咬的力道,让彼此的血液在唇齿间交融。 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好像只要这样,他就可以不再回头,也没有遗憾。 这是楚霁第一次对他选择了放任,像是忘记了反抗,也忘记了这里是气泡垒的城墙,留下的只有纵容。 气泡垒的城墙高逾数十丈,他们身后的光屏明亮而巨大,面前广袤的冰原向着浓稠的黑暗无限蔓延。 混合着血腥的撕咬中,天狼的手向他的腰间摸去—— 那里有一把枪,枪中子弹曾经击中过天狼的左肩。 在终于摸到自己的目标物时,天狼的唇齿退开了毫厘。 微快的喘息充斥着他们两之间的方寸空隙,他稍稍俯首,以一种极轻却又极恨的语气,略过楚霁的耳侧。 他说:“楚霁,要是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就好了。” 话音落地,天狼的手带出了楚霁腰间那把92f,向后急退而去。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发生在转瞬之间,天狼双手握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到了城墙边,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枪口对着楚霁,连开三枪—— 血花在肆虐的寒风中迸溅而出,洒落在城墙的黑色砖石上。 像是压迫到尽头的极致反噬,这三枪,每一下扣动扳机,天狼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么狠,那么恨。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