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旨到!皇长子殿下、灵璧伯汤绍宗、御书房伴读学士杨伴读、司礼监随堂太监沈柏接旨!” 一行人顿时纷纷到了这边,在野外因陋就简就地接旨。 旨意让他们都没有想到:杨廷和也薨逝了,圣意让他们先送杨一清归葬,再经乌撒道入蜀。 杨博不由得有点懵,他问沈柏:“沈公公,那之前陛下旨意让殿下与我在黔国公府盘桓一段时日,您手里还有一道旨意……” 这不就起冲突了吗? 沈柏摇了摇头:“没到黔国公府,我也不知旨意如何。杨伴读,先到了昆明再说吧。陛下既有新旨,那成都还是要去的。” 杨博默默地点了点头。 杨廷和已经致仕了,他的离世对中枢官员变动的影响倒很小,但同样不容小觑。 既然圣命如此,他也只能奉旨行事。 因此,他只是对朱载垺说道:“殿下又可以再入蜀地看看了。” 朱载垺眼中,倒没有对路途遥远的辛苦,更多的是期待和好奇。 虽然他贵为皇子,一路上当然都是最轻松的。但山高路远,他竟没有埋怨苦累。 杨博不由得心头一动:历代皇子之中,像他这样在这样的年纪就能行万里路的,当真不曾听闻。 陛下对他,绝对是有一番期待在。 杨一清的灵柩已经入了滇境,云南布政使司的左布政使已经在忙碌起来,云南总督伍文定却拜访到了黔国公府。 如今的黔国公是沐绍勋,他恰好是在正德十六年新皇登基前的二月袭封的爵位。袭封那年,他才虚岁十八。 沐家从大明开国起就世镇云南,可以说是大明唯一掌握实际领土权力的勋臣。但开国已经百余年,世事变迁,沐绍勋对于伍文定的来访心头犯怵。 尤其是在皇长子即将到昆明的这个时刻。 “邵督台是为钦使一事而来吗?皇长子殿下要暂居我黔国公府,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伍文定坐在那心事重重地说道:“杨公归葬,诸事藩司衙门那边已经安排妥当。我来拜会国公,为的却不是此事。” 沐绍勋心头暗叹:来了。 “若是有其他军务事,何不会同都司、镇守太监一同商议?” 伍文定看了看他,随后道:“黔国公西南一柱,陛下素来信重,何以谨慎至此?” 沐绍勋闻言苦笑:“邵督台,这也是规矩。” 一开始的沐英在云南手握军政大权,节制文武官员。但他相当自觉,不仅主动请求质子,还请求派遣藩王镇守。 云南也确实封过几个藩王,但是永乐年间之后,又变了个法子。派了镇守太监之后,又与设置的三司一同对黔国公府加以限制。 云南的第一任镇守太监,那是上管军、下管民。朱瞻基一登基,就给他爹派的这首任云南镇守太监下了诏书,明确他的权限:朕初即位,虑远方军民或有未安,尔内臣朝夕侍左右者当副委托,务令军民安生乐业。几所行事,必与总兵官黔国公及三司计议施行,仍具奏闻,遇有警备则相机调遣。 可见,平时军政民政都参与,必须及时上奏情况,特殊情况还能调兵。而黔国公,已经从一开始的军政一把抓变为“总兵官”。 随后,沐家依靠威望更重要的一件事:安抚诸夷,也渐渐有镇守太监和文官参与。土官的袭封、周边上贡朝贡等事,黔国公也不再是主要角色,更多时候是充当个润滑剂。 现在,云南又设了总督,文官的力量进一步加强。 伍文定知道他的心态是怎样的,因此开口道:“嘉靖六年,陛下御驾亲征凯旋还朝。其时寻甸府土司安铨叛乱,王师首战先败。后武定军民府土酋凤朝文也举兵,陛下命我署兵部尚书衔来滇。其时滇南大乱,若非国公当机立断,督率各军出击。我随后到了云南,哪里能那么轻易剿抚?” 沐绍勋却更加谨慎了:“其时兵情如火,还望督台勿要挂怀我擅自行事、坏了朝廷大计。” “黔国公!”伍文定叹了口气,“我到云南也有两年了,你还是如此!平乱有功,陛下加你太子太傅,我可曾有那小人之心怪你抢功?昔年宸濠之乱,我在嘉兴府,是我斩了数人稳了军心,迎了新建侯入城。丙辰之战,我也是中了箭矢没退M.cOojx.coM